往北,塵騎在馬上,終于看見了那白沐雪山的影子。入了一城,周圍的空氣已經凝起很多細霜。天空中洋洋灑灑很多飛雪,這是夏的時節,也是北境初雪将至的時刻。塵去變賣了馬匹,再過一月,馬這樣的坐騎也就無用了。
恺恺白雪上,将寸步難行。塵是跟随着尋音曲的指引來到這裡的。待到無人處時,她在宿居的房間裡彈奏起,金星北指,連綿成線。最北方,從塵所在的這裡能看到半個他的尖頂。最北邊,高高伫立的,是北境的王城。
塵這幾日先是在城中遊曆了些時間。北境不比得故國的大中,城小而散,但是數量衆多,像一圈包圍着月亮的星,包裹着最北中心的王城。秋将至,則北境的極寒将來。現在的北境王城駐兵嚴守,沒有一個特殊的身份,是進不去的。
塵在這小城裡轉悠的幾天,好巧不巧聽聞了一件事,就是那王城裡的親王将要迎來誕辰,北境天寒,人天性粗狂,倒是通識樂音的樂者少之又少。那親王招募的——正是善于鼓樂的樂師。
塵詢問了人,第二天就去了那王城來招募的領官那。塵從那半開的門走進去的時候,裡面的領官正撐着桌子在瞌睡着。她擡手敲了敲門,震醒了那半夢半醒的人。猛然一見到她,倒是懵了眼。
還是塵先表明了來意:“我來應聘樂師。”
“哦……哦哦哦,姑娘您裡面來!”那領官醒過神來,帶着塵向着裡面走,裡面還有兩個男人。塵在裡面坐下,拿出瑟指尖剛要落下,就聽那個胖的男人說:“你被錄用了。”
後面就是恍恍惚惚的被帶上了入王城的冰車,雪狼牽着冰車很快像前奔去,那王城前的護衛見了忙拉開門,一路暢通無阻。
入了親王府的後廂,塵下了車,一推開門,看見了就是幾個相貌姣好的姑娘,手裡都拿着樂器,想必也都是選撥而來的樂師了。
随後進來了一位嬷嬷,火急火燎的就叫嚷着樂師去換衣服,梳妝打扮。塵跟着過去,一見到那衣服卻先黑了臉。
衣不遮體先不說,就那幾塊布料穿在身上在這大寒天的北境有用?塵直接拒絕了穿這衣服去演奏。
嬷嬷急了:“怎麼能不穿!這是親王的宴,好多國賓都會來!可不是你幾個婢子說不穿就不穿的!快點給我穿上,不然休想得到一分工錢!”
“你把我們當那紅樓之女?”塵出聲,眉上已經帶了幾分愠色。
“樂彈歌賦,不就是為了取悅男人的手段嗎?哪來那多話,快點!”嬷嬷怒了,一個推手就向着塵推去,可隻堪堪拂到了她衣服的一角。
一個女孩小聲的哭泣起來:“可是我們以為就隻是來為親王大人彈奏慶壽的……”
“哪來那多話!要是被親王寵幸了,說不定親王一高興,就封你當個側室,一步雲天的事,可是你們這些婢子的福分。”嬷嬷被煩得連她那張刻薄的臉上都犯了鐵青,活像一尊青面獠牙的鬼怪。
她還欲說話,紅煙聚變成紅色絲綢先一步把她的嘴封住了。随即繞着她的身體打結,那她活脫脫綁成了一個一個驚恐的球。塵額前盛開的紅色玄花開得正豔。
她走去挑了一件衣料最多的衣服,随即回身把自己的錢袋解下,散給了那幾個樂女,“樂歌不為淫|賤,更不為取悅他人。于心而奏就好,你們的工錢我出了,早些回家去吧,以後也不要再為這種事來奏琴了,他們不配。”
“那姑娘你呢?不跟我們一同回去嗎?很危險的。”一個女孩擔心的問塵。
“我?”塵突然笑了,她低頭看那在地上被綁着扭成蟲的嬷嬷,“我去會會這親王,還有這一幫的牛鬼蛇神。”
“不必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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