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頃刻間支離破碎,葬身火海,魂匠世家的門大開。
鳥雀嘶吼鳴叫着沖進,本該熟睡的深夜沒有任何抵抗,在最後沖進的獵魔鳥的烈焰中,它們聽到了人類痛苦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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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淺詞看着奔波的衆人,才剛披上衣服。
“有獸!”一人驚呼。
淺詞:“嗯?”
“不知道哪來的,那些畜生發瘋一樣襲擊了我們。前院……已經毀了。”
“把牢打開,所有捕獸的器都給我用上!敢這樣來,就用你們的皮肉來還!”她惡狠狠的裹緊身上的玉狐皮,身後出現的巨手捏造着殺機。
——
鋪着地磚的每一寸在瞬間變成了獸夾,麻痹神經的粉末在那些要靠近窗子的孔洞裡呼出。漫天的網和倒鈎的刺把那些來不及飛起的鳥禽獵殺。
“牢”中的大型器械被移出,轟天的炮擊落了數隻獵魔鳥,然後就是那架沾有鳳血的猛犸的脊骨弩車。
它瞄準,拉弓,射/出,在空中化成一道金弧。直接穿透了獵魔鳥的身體!
鳳!
隐在暗處的凰現了身,她追逐着落下的獵魔鳥狂奔。然後她看見鳳——刺穿了她的同伴。
“不!”
她飛撲過去抱住那把骨箭,扣着沾着血的金色紋路,想要把它和那骨頭分離。
但無濟于事。
“鳳!鳳!鳳……”她變得幾近瘋狂,“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一張網突然從天而降。她深陷于痛苦中,根本無暇再去躲開。
直到被網中的倒刺刺得生疼,她才驚覺。
“是你們……”她帶着傷口被撕裂開的血,看向遠處收拾着殘局的人影。眼睛變成了獸性的豎瞳。
“怎麼那還有個人?”淺詞看見了被網住的她。
眼中冷酷的冰意在霎時柔和成驚恐的懼意。因痛苦而流出的眼淚還挂在臉龐,她松開骨箭,轉而掙紮起那網中的倒刺。
“救命!救救我啊!”她哭起來,在周圍殘留的血腥裡瑟瑟發抖。
不遠處的護衛本能的向她跑去,開始用魂匠獨特的技法松散着網。
淺詞被一衆人護着向前,向着她走來。
越來越清晰……進入狩獵的視野。
她還在哭着,倒刺刺穿她的皮膚,抽泣的身影單薄,隻是一個最平凡的女孩,根本毫無殺機和反抗力。
但都是看起來。
這網很特殊,越掙紮,收得越緊。所以當那網被解開足夠大的缺口,血污映在那雙金色的眼睛下,讓向女孩伸出手,想要拉她的男人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幾丈外的淺詞被人群包裹的聲音傳來:“你是誰?”
她拉住了男人的手掌,側身脫離了那捕網。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在一瞬間變成了豎着的瞳孔,下一秒,無數道金光從她的身上迸現,金色利刃插/進男人的心髒,她隐于空間中,在所有人驚恐慌張的一瞬現身在淺詞的正上方。
金羽呈扇形旋轉的打下,仰天的一聲長鳴把那金眸的憤怒揚上雲霄。
——百鳥朝凰!
原以為平息的天空被飛翔的鳥雀重新占領。那被圈養在牢籠中美妙聲音在這一刻化身喧嚣的死神。
它們俯沖而下,用翼、利爪和喙——獵殺!
我是誰?
是曾經從你眼中活生生逃走的大鳥。是你口中的“牲畜”……
是鳳凰的凰!
漫天的金羽和烈焰洗禮着這片土地上的一切。
“把你們撕成碎肉哺育我們年幼的雛鳥,就是我們今天的目的。”
凰用凝空咒懸浮在上空,她冷漠的看着這一場“屠殺”。
可笑嗎?憐憫嗎?
他們不值得憐憫。
她高傲的看着這一切,下一刻,她向着那架巨大的骨箭弩車飛去。
最後的,屬于她的鳳的氣息……她想永久保留。
眼中的悲傷漫上來。所謂的人總是自大的認為獸類的低級和無知。他們捧吹的智慧和情感是獸類所沒有的。
但鳥知反哺,雙雁共朝生。那些泯滅在人性裡的緻純,回歸原始,自然萬物所共知。
鳳凰偕飛,是生生世世的約定。凰失鳳,鳳失凰,則獨衰。
鳳凰。為一種神鳥。
“鳳,你失約了。”她像是無力的喃喃。眼中有淚,再多的無情無義,都隻是她獨自存在于這世間的僞裝。
為何要堅強?因為鳳不在了。
她在痛哭,在身後的殺戮和烈焰裡。
幾尺前的那架弩車突然動了,骨箭迎面刺穿了凰的身體。
眼淚還浸在眸中,她被慣力帶着,釘死在石牆上。
——那雙啟動弩車的巨手微微彎曲了手掌。
紅色的血滴在了金紋上,金紋在浮動。
鳳
我們終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