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吧,關于我。”林婉走着走着,目視着前方,突然問道。
“嗯。”
“還毀了成/人禮……唉,我真是的……”她瀉/了口氣,神情有些失落。
“我倒是覺得挺好。”
“好什麼?”林婉瞪他。
男孩隻是笑,沒有回答她。
“笑什麼?你倒是說話呀!”
“這樣我們就不是血親了。”
“哈?”
男孩又向着她一笑,“沒什麼。”
“莫名其妙……”林婉嘟囔的看了他一眼,轉而又回了身,心裡面煩得緊。
這時,好不容易才放晴的天空沒有任何征兆的又飒飒的飄起了雨來,林婉身上漫起了一層淡淡的雲煙,彌漫進了空中。
男孩站在林婉的身側,注意到了這點。他頻頻的看向林婉,突然問她:“婉,你的勢能是什麼?”
“我不知道。”
“可有曾想過……是這天上的雨?”
“怎麼可能?”林婉向他笑笑,滿是不信。
“你身上散出的氣中,有勢能的痕迹。”
“哎林影你别逗我了,哪來什麼氣啊?我現在煩得很。走,我們上街去看看。”她拉着男孩的袖子就向着前堂走去。
·
接過下人遞過來的傘,林婉撐傘,轉身就走入了雨中。待她一跨過側門,雨便停了。
陽光打在了油紙傘上,傘檐邊還挂着未落的雨水。
林婉一下子驚住了。她掀開傘,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頭頂高挂的太陽。又一轉身看門内傾盆而落的大雨。目光霎時與門内的男孩相碰,聽他說道:“我沒逗,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林婉擡步,又跨進了門内,突然間,她瞳孔放大的停在了原地。
她一手斜握着傘,沒有撐在頭頂;另一隻手掌上,卻沒有沾上一滴水珠。再木讷的擡頭;本該落在身上的雨圍繞在頭頂旋舞,随即在四周綻開成一個個水花。
林婉丢下傘,看着頭頂不斷炸開的雨,一時竟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
心中的煩雜好像一下子豁然開朗,消失不見了。頭頂的雨瞬間一松,一下子披頭而下,将林婉淋成了落湯雞。
她站在雨中突然笑了起來,随即便不顧一切的向着裡宅跑去。
“喂?婉!你去哪……”男孩追着她也漸漸跑遠了。
——雨仍然下着,天空中卻突然明亮起來;陽光撒下,和鳴着豪放如歌的大雨,從每一片磚瓦中洗過。
·
“爹!我知道我的勢能了!是雨!是天上的雨!”林婉推開書房的門,還在喘着氣,但又忍不住迫不及待的将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
書房内的男人擡頭,有一瞬的詫異,轉而點頭喃喃:“果然。”
“爹,那我去告訴娘了,走了啊!”林婉笑着朝男人擺手,随即轉身,興奮的向着廊坊跑去。
男人走到門前,掃了一眼女孩剛剛跑過的亭台,又回過身來,擡頭看着天邊陽光下的揚揚大雨,忽然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了眼,小聲的祈禱:
“阿祖庇佑。”
·
入夜,夫婦二人站在窗前,婦人手裡捧着一隻白色的海鳥。婦人側身看向男人,滿是擔憂:“真這樣做?”
男人握住婦人的手腕,一同捧起了那隻白鷗:“這是為了阿婉的幸福。”說罷,婦人松手,用力一抛,二人一同看着那抹白色漸漸消失在了夜幕的盡頭。
……
“這個世上,除了你們人……還有獸……和靈族……”籬心睜眼,自從那夜回來後,心裡面便總是想着當時千溟雨對自己說的話輾轉難眠。
籬心側過身,又翻側回來;始終睡不着。她從床/上坐起來,猝不及防的與床前蹲坐的白/虎四目相對。
她一下子瞪圓了眼,費了好大勁才沒使自己叫出聲來。
黑暗中,透過窗撒下的一層薄薄的的月輝,籬心勉強可以看見它的輪廓。它一動不動的蹲在籬心的床前,隻有尾巴不時會猛的擺動一下,證明着自己生命的真實。
籬心漸漸從震驚中緩了過來,心裡挺奇怪的,按理說她應該害怕才是,可是隻有她盯着那一雙冷色的眼睛,便連最後驚訝的苗頭都沒有了。
白/虎看着她,終于有了動作。它打哈欠似的張了張嘴,然後就是懶懶的向着地上一趴,兩隻耳朵聳拉了下來,閉着眼打起了盹。
籬心悄咪/咪的摸/到床邊,自以為自己的身手悄無聲息;先是兩手撐着床沿稍遠的觀察了一下它,然後就大起膽子朝床下伸出兩條腿,用腳尖碰了碰白/虎的胡須。
白/虎懶散的睜開一隻眼看她,随即幹脆便将身子一側,把肚皮向着籬心露了出來,躺下的時候還不忘用臉頰上的肉蹭了蹭籬心的腳。
哎喲!老斧的毛毛好舒服哦……
籬心坐在床沿,吊着一雙/腿,從頭到尾的将地上的大老斧撸了一遍,最後還不忘踢了踢它的屁/股。
“喂,大貓……你怎麼認識我的?”籬心看着它,腳掌還不老實的在它的身上“摸/摸蹭蹭”。
“不回答我……”籬心鼓着腮幫子,故意用腳戳了戳它的肚子。肚子上的肉軟得不可思議,她一下子玩性大發,用腳肆意的在白/虎的肚子上亂踩着節奏,肚子上的脂肪也随着她的步點一晃一晃的,好玩死了。
白/虎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像被惹惱了似的發出了咕噜聲。籬心被吓了一跳,連忙放腿,心虛的咽了口口水。
它忽然湊近了來,嗅着女孩身上的氣息,然後撒嬌似的将巨大的腦袋猛的在籬心的懷裡拱了拱,轉而舔/了一下她的手背。
一陣刺痛随着白/虎的舔/舐竄上了籬心右肩,她忍不住嘶痛了一聲,卷起袖子查看。
——白色的印紋一點點勾勒出來,是一隻仰嘯的虎的圖案。
籬心驚訝的看着眼前,又低頭看看又倒卧的白/虎,試探性的摸了摸它的皮毛,還有點愣神:“大貓……”
……
燼音院内一處,一個男人形色匆忙的提着一盞燈敲響了某處的門,他連續不斷的拍打着門,面露燃眉之色。直到等了好一會兒,一個穿着粉色星星睡袍的老人才睡眼惺忪的來開了門,“這麼晚了……”
“院長!不好了!那關在穆青山中的煞物不見了!”
老人一下子被吓得睡意全無:“什麼!你說什麼不見了?”
男人的聲音也有些顫,“是原本關在穆青山中……那堪比玄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