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六條狐尾映入了籬心的視線。她恢複過來,瞳猛然大睜:
“你,你們……”
“哎呀,小樹木也來了啊……也省得我再去找你了……”她步步向着千溟雨逼近,一陣玄段勢者的強壓突然釋放。
下一秒,千溟雨用雙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
“莫鬧莫鬧,大家都乖乖的嘛,奴家還要取妹妹的尾巴呢~小樹木你先等等姐姐,就在那等我哦。”
籬心剛欲出聲,她的影子突然站立起來,像一個實體一樣綁住了她,捂緊了她的唇。
“唔!”
·
“妹妹啊……奴家來咯。”
千溟葵挑起千溟雨的下巴,看着她煞紫的面,勾唇一笑;轉眼便看向了她的九尾。
腳下突然現起了一個淡色的術法,千溟葵沒反應過來,一棵巨木陡然将她頂上了天!
花語·靈兮!
籬心看着被頂飛的女人,還在生長着的樹木漸漸彎曲了枝桠生長的方向,都向着千溟葵聚攏來。鎖住了她的四肢,将她層層裹住,宛若一個囚籠。
身後的影人一下子又散了;籬心看着倒在地上喘息的千溟雨,急忙跑向了她。
“哎!你,你怎麼樣啊!”籬心蹲下/身,拍着千溟雨的肩膀。
“小心……”她看着巨木中的她,眉皺成了一團,全身力已用盡。
“……”籬心看着千溟雨的狐耳又看看不遠處樹囚籠中的‘學/姐’,一時有些無法言語。
樹上的笑聲突然打斷了她。
“小樹木真是好可愛呢……認為這些能困住奴家呢;噗嗤,真是……癡心妄想。”
無數雙影子手臂從樹木中撥出,下一刻,困住千溟葵的木桠盡數爆裂!
籬心瞳孔一縮,一種鑽心刺骨的疼痛即刻襲來。
“啊啊啊啊……”
轉眼,巨木枯萎;千溟葵重新落回地上。她舔/了/舔手背上的紅痕,對着痛苦不堪的蕭籬心笑道:
“勢連骨血……小樹木你啊……看來也沒有那麼完美嘛……”
“那麼下面……就該奴家表演啰!”
她看着兩人,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身後的六尾如芒,周圍霧氣凝聚;她看着她們,随即撒嬌般的搓了搓手:
“奴家開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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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咆哮轉眼撲面而來!
千溟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面前蹿出了的巨大黑影撲倒在地。
她掙紮着,感受着身上被撕/裂開的陣陣痛意。身後的六尾本能的刺向身前的龐然大物,卻都撲了個空。
霎時,她的喉頸被什麼東西咬住了!如同利刃插/進皮膚的痛感順着頸上流出的血,源源不斷的襲向全身。
她雙眼一閉,全身化作了青煙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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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漸漸散了;老天像是開了眼似的,竟零零碎碎的飄起了雨。
籬心跪在地上,在全身的劇痛中稍稍找回了些神思。
她盯着面前漸漸散去的霧,在朦胧間看見了一條黑白交叉的獸尾。
又是一聲低低的咆哮,地上彌留的血迹觸目驚心。
眼前熾白燈柱的光終于重新變得明亮起來。籬心跪在一片光暈下;終于,她看見了它。
一個巨大而矯健的軀體站在一片血上,爪子上染了血。全身如雪般的皮毛上爬滿了長短不一的黑紋。尾巴在輕輕的晃着,卷起了一陣風。它也在看着她,發出了一陣呼噜聲,白色的雪眸中閃着晦暗不明的光。
女孩卻像是被吓到一般吃驚的捂住了唇。因為她看見的——是一隻白/虎!
它向着女孩輕輕一喚,随即轉身一躍,在空中化成了一陣冷煙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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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哎!南都玉石應有盡有哎!”
“走過路過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嘞!貨好價便宜……”
氿兒用一根棍子點着地,走在市集中。
籬心說,她要多出去走一走,轉換心情。
冬日的陽光實在是難得得很。天空舒朗,微風和煦。
氿兒漫無目的的閑逛着,就這樣曬曬太陽也挺好。她這樣想着,倒是在心中一刻不停的估摸着時間,計算着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要恰到好處的,時間太短籬心她們幾個又會擔心,太長了又實在無聊,白白浪費時間罷了。
她正這樣想着,旁邊攤位的婦人卻突然拉住了氿兒的手。
婦人:“哎姑娘,姑娘!你看看貧家的這些首飾吧!”
氿兒:“嗯?……”
婦人:“貧家這些東西雖不值錢,但實打實都是精細着做着,肯定适合姑娘你啊!”
氿兒:“可是……”
婦人見她微微遲疑了,慌忙的咽了下喉,眼睛不時向着對面的巷中打量。急忙抓着氿兒的手,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眼睛裡還有了淚:
“姑娘啊!算,算我求你了,您就買一個吧!貧家家裡還有生着病的孩子……治病……要錢啊!求您買一個吧!”她說着竟連連向着氿兒磕起了頭,雙手都在發着顫。
“哎大娘!您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錢給您,東西我就不要了,治病要緊。”她匆匆抓起婦人,随即摸索着拿出了錢袋。
“不,不行!”婦人快急哭了,她看着氿兒遞過來的錢袋,猛吸着氣,拿起攤鋪中的檀木盒就往氿兒的手中塞,不停的哀求道:
“求您了!姑娘!您,您……收下它吧……救,救命……”她說着,顫抖着将錢袋重新放到了氿兒的手中,還在不停的哀求。
“……好,大娘,東西我買了,但這些錢你也得收着,去給孩子治病。”
她不管婦人再怎麼推辭,摸索着就将錢袋放到了婦人的攤鋪中,随即快步點着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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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看着那放在木制攤架中的錢袋,身體仍在止不住的顫抖着。
她轉身看着對面那個不怎麼顯眼的巷子,眼神絕望的,向着巷子躬身一鞠——在彎腰下,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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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中,隐沒在陰影中的人露出了笑容,那露在陽光下的半張臉輕輕轉身,隐約可見的額前,紫玉随之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