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們這次可以不走劇情嗎?]
紀淺淺揪着地上的草,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不行。你是能保證...不會因劇情而被迫害?還是能保證席煜不會放棄你?]
[好像都不行。可是,姐姐你明知道這世界天道沉睡了,卻不允許我改變劇情,憑什麼?難道之前的苦我還要重新再吃一遍嗎?]
紀青青沉默了半晌,卻不妥協。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世界構造并不由天道一人決定,創作者不會允許有人擾亂祂的故事,包括我們...]
[我們本就是外在因素,就算我這次做出什麼來,也算是祂管理不當,與我何幹?若不因這世界崩壞,我會被困在這裡重新開始嗎?如果不因這世界崩壞,席煜會丢了一半的魂魄嗎!?他們要怎麼負責!他們能怎麼負責!?]
紀淺淺皺眉,多少有些無理取鬧。
[你冷靜點。]
她冷靜不了,讓自己一切的重來,無法脫離世界的是天道。讓席煜失了一半魂魄的是天道。
她的席煜,她最好的哥哥,憑什麼要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既然受了這樣的苦,自己又憑什麼要遵守條約?
憑什麼還要幫祂完善這個世界?有問題就有問題,有漏洞呗就有漏洞呗。
她又不是神,明明前世已按照劇情發展,完美解決一切隐患,到頭來居然還要二次發展?真當她是白撿的勞動力?真當她是好捏的軟柿子?
[可你也該知道,若是主線劇情脫離太多,世界會啟動自保程序,到時...天罰不是正常人能夠承受的。所以我才建議你繼續走劇情,可我沒說不能改動劇情,隻要最終結局與上一次偏離不大,就不會觸動世界程序,到時我們也能安全退出。]
[姐姐,你的意思是...]
[他們兩人之間必有一死,否則,會違背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
[什麼世界非要建立在痛苦之上才能存在?師兄的苦,師尊的苦,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啊!難道還要再經曆一遍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嗎?]
[江笙鸢對祝餘苑的感情未必是真的,要說誰害了祝餘苑,江笙鸢必然是長在心尖的一根刺。]
[可那時,大師兄抱着師尊的遺骨,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最後求着我将他殺死。他曾做的那些事并不是他心中所願,他是最心疼師尊的,他對師尊的愛是真的。]
紀青青隻覺得頭疼,妹妹壓根沒打算聽自己的話,明明自己已經退讓這麼多了,還妄圖更改世界基本劇情。
說也說不通,聽也不想聽。
[在這些世界,感情用事,最為忌諱。祝餘苑是天道能源的中心,如果他不痛苦,他不悲戚,這個世界便無法正常運行。為了活着,總要有人要受苦,所有人都有私心,而他卻沒有,那所有人的苦都要由他來承受。]
紀淺淺忽的站了起來,面上有些悶悶不樂,撿起自己的木劍。
“煜哥哥,我今日真的疲憊,就早些回去休息了。”
“好,回去好好休息,若是餓了,可以來找我,若是想吃,我就像以前一樣,給你做你喜歡的面點。”
他察覺出她心情變化,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擔憂,卻隻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傳送陣中。
[姐姐,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為什麼這麼想?難道他慈悲,難道他以蒼生為己任,就因為這樣...他就一定要受盡這世間所有磨難?那到底什麼是正确的?那我們做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
[一切都是他自己選的,包括他徒弟的命運,都是無法改變的...是他為他強行改命,那就是他的錯了...]
[不是他選的,是天道選的!不是他的錯,是天道的錯!上一世,大師兄之所以痛苦,還不是因為每到劇情點,他就無法控制自己。就像個木偶,沒有感情,沒有反應,隻是僵硬的做他“應該”做的事。等劇情結束,卻又無措,隻能極力的彌補,可終究還是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痛苦于自己。難道他不希望師尊好好的嗎?可他做不到啊,明明我們可以做的,我們可以改變,為什麼還要去做本就不對的事?]
[不行,你不能做。你該明白的,當初若不是席煜不放心你一人進入這個世界,便不會同你一同進入,也不會為你同天道做交易。若是你違規,他就必須兌現承諾。而規定中就約法三章,不能對主角命運作出改變,即使你再努力都是徒勞。]
[不,我能,隻要我們能夠提供足夠的情緒點充當能源,祂們就不會關注。]
[任性妄為又自私。妹妹...不應該是這樣的...]
紀淺淺走回屋裡,打坐修煉,深吸一口氣,單方面斷絕與紀青青的聯系,隻留下最後一句。
[我真的想改變,那不是徒勞。至少,至少,大師兄應該有個美好的結局,而不是生為天道傀儡,死為地下幽魂。至少,至少,大師兄活着會有找回哥哥魂魄的辦法,上一世明明就有...]
無論是誰,都不應該從她身邊搶走席煜,那是她唯一...唯一在乎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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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疼嗎?”
江笙鸢站立在他身側,目光定格在他臉上,盯着他,一時無措,下意識的想為他擦去血淚,卻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