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軒出身一般,并非世家血脈,而是高家家臣。
隻是此人乃是八境體修,若給天下.體修排個序,此人隻怕能入得前三,故而雖隻是世家家臣,卻在修真界頗負盛名。
郎憶南也沒想到高家居然将此人遣來了此地。
雖說在高家地界出了這樣的癫色客棧,事兒又是被郁家的人解決,傳揚出去有些丢人。
可此地畢竟偏遠,其他幾大世家誰又敢言說自家轄區的偏遠地帶沒有這種污糟事呢,何至于将這樣的人物送過來?
高志軒原本對自己的名号頗有自信,往常說出自己的名字,其他人皆要變了臉色禮讓三分。
他是頭一次碰上郁初珩這種,不知怎麼的情緒急轉直下,一個“誰”字竟當真讓他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
他打定了主意是郁初珩故意給他難堪,臉上青了又白,壓根沒想到這位少爺是真不愛記閑雜人等的名字。
“姓高,那就是高家人?”郁初珩揣摩道,“好了,臉上不要抽了,我考慮一下下次記住你——你找我有什麼事?”
“……”
高志軒來找郁初珩,自是為了讓郁初珩閉嘴,不要提高家下屬仙門與鬼族沆瀣一氣之事,維護高家的聲名。
此事可硬可軟,能先禮後兵的好好協商,也能直接出手揍得對方不得不應。
如果說高志軒之前還沒有确切的選擇傾向,那麼這一刻他有了。
“我聽聞豐城仙台辦大人因郁公子而死,特來替高家問公子要個說法。”
那個死後被拿來當硯台的仙台辦大人倒是的确姓高,但不是高氏主家血脈,乃是旁系之中的旁系,否則也不會被發配到這種偏遠的地方來。
此時姓名中的“高”字被拿來放在這裡,不過是高志軒動手的由頭。
先找由頭打了對方才能服,對方服了後面的話自然好說。
郎憶南聞言皺緊了眉頭,“仙盟已經了解過大概,那人死于癫色客棧棧主之手。”
“是嗎?那隻能說我與仙盟得到的情報不一緻。”高志軒無視了郎憶南,徑直看向郁初珩,“郁公子怎麼說?”
郁初珩抱着手臂點了點頭,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站直了身體。
年僅十七的少年本就比這矮小的瘦皮猴高出一截,如此一站,本就存在的身高差霎時又被拉高了一大截,加上過近的距離,完全稱得上一句居高臨下。
高志軒皺緊了眉頭。
回避視線固然是不對的,可仰着頭迎上視線越發有種被身高壓制了氣勢的錯覺。
郁初珩突兀地笑了一下,側向彎身,看了一眼高志軒的靴子,
“從來沒考慮過給鞋子加一點增高嗎?”
“大概需要……”郁初珩用手指比劃了一下,發現不太夠,于是換了雙手一起比劃,“這麼高。”
“……”
怒火攻心。
高志軒雖不是什麼天生的好脾氣,可自認也不是什麼容易被怒氣沖昏頭腦之人,偏偏被郁初珩不着調的一段話氣的心下狂跳肺部臌脹刺痛。
“無知狂妄!!”高志軒猛然出手,“既然你這小兒給不了說法!就怨不得我綁了你再問說法了!!”
他雙指成勾,隻取郁初珩咽喉。
郁初珩側身避過,對方指風擊上門框邊緣的牆壁,霎時,白灰之下砌牆用的青石仿若豆腐似的被挖出兩個指形大坑,同時半面牆都在八境體修的内勁之下出現裂紋。
郁初珩微微皺眉。
牆上出現裂紋了,禁音符的效果可就沒那麼好了。
高志軒手上仍舊沒停,步步皆是狠招,渾身上下皆是不殺了郁初珩也要廢郁初珩半條命的戾氣。
顧及着屋内人的睡眠,郁初珩姑且動手與其對拆了幾招,免得對方繼續殃及木門牆壁。
郎憶南四人在旁看的心驚膽戰,手中青鋒出鞘半寸,可眼前對招的兩人手法高妙,一銜一接皆是密不透風,他人竟插不進去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