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吟驚呆了,愣了一會兒才說着“不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彎腰将他扶起來。
NPC不僅臉變得通紅,就連脖子都紅了,他終于理解尴尬得無地自容是什麼感受了。不過強烈的尴尬也沖淡了他心底的恐懼。
他以為自己是被鬧鬼的事吓得腿軟才會跪倒在地,對自己竟然慫成這樣深感震驚。
辯解意味着主動承認自己是個大慫包,這還不如殺了他呢,因此他一句辯解的話也沒說,隻是一個勁兒地勸她别回去。
曲江吟思來想去,決定把實情告訴他。
“我覺得玩家假扮NPC搞事的可能性比鬧鬼的可能性大,身為正牌NPC,你應該能聯系到中控吧?想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問一問中控員不就行了?”
NPC低着頭,用食指的指背蹭了蹭鼻尖,小聲回應道:“我的對講機……好像落在那間病房了。”
曲江吟還沒說話呢,系統先點評上了:“啧!真不靠譜。”
“得了吧,論不靠譜,誰比得過你?”曲江吟先在腦内怼了它一句,然後才對NPC說:“要不咱倆一塊兒回去吧?不管是找人,還是找對講機,兩個人的效率肯定比一個人高。”
NPC一心盼着離開,完全沒有回去的念頭,至于被他弄丢的對講機,賠一個不就行了,他才不願意為了一個破對講機而大費周章,萬一又遇到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家夥怎麼辦?
可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實在是想不出拒絕的理由,萬般無奈之下,隻好硬着頭皮答應。
沒過多久,兩人再次返回病房門口。
看着那扇關得嚴嚴實實的門,NPC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記得這扇門的鑰匙藏在一個木制的機關盒子裡,盒子又藏在中間那張病床的枕頭底下,你們進來之後一直在閑聊,并沒有四處搜查,按理說不可能得到鑰匙啊,你是怎麼打開這扇門的?”
“當時門沒鎖啊。”曲江吟心虛地眨了眨眼,同時在腦海裡催促系統幫她開門。
系統回複道:“擰一下門把手就行。”
她伸手握住門把手,往下一擰門就開了,“你看,确實沒鎖。”
NPC卻搖了搖頭,向她解釋道:“這扇門的門鎖是特制的,從外面開,不需要鑰匙,從裡面開,必須用鑰匙。”
曲江吟一愣,當即質問系統:“你怎麼不早說?”
“一個破鎖而已,有什麼好說的。”
她不得不借助低頭看鎖的動作來掩飾自己一言難盡的表情。
“可能是鎖壞了吧。”說完,她不等NPC回複,徑直走入屋内。
“等等我。”NPC急忙跟了上去。
病房裡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曲江吟猶豫了幾秒,轉身看向NPC,提議道:“我先幫你找對講機,你再陪我找人,你覺得這樣行不?”
“沒問題。”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不妥,對講機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先幫她找人,再帶領她們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正解。
然而曲江吟沒有給他改口的機會,追問道:“你有沒有手機或者手電筒之類的能照明的東西?”
“沒有,我們不能帶手機進來,老闆也沒給我們發手電筒。”說着說着,NPC心裡逐漸湧出一股怨念。
他來這兒當NPC是為了吓唬别人,結果吓人不成反被吓,早知道内場黑成這樣,他就該偷偷帶個夜視儀過來。
恐懼源于未知,如果他有夜視儀,哪至于被吓成軟腳蝦!
“行吧,看來咱們隻能摸黑找了。”曲江吟隻是說說而已,她看不見,系統看得見啊!
果不其然,系統又開始得瑟了:“哼~關鍵時刻還是得靠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很牛,先告訴我對講機在哪兒,完了再得瑟也不遲。”
“就在旁邊那張床下邊,離那小子很近,他再往前走一步,挪到床邊,蹲下去就能摸着。”
曲江吟指着一旁的病床問道:“之前你是不是一直躲在這張床下?”
“是的,我懷疑要麼是爬出來的時候掉了,要麼是被人擠來擠去的時候掉了,不出意外應該就在附近。”
“你搜床底,我搜過道?”
“行。”
兩人分頭搜尋,NPC蹲在床邊,不斷地在床底摸索,很快就摸到一些軟軟的東西。
他頓了一下,總感覺這種觸感很熟悉,卻愣是想不出與之相匹配的東西,于是他又用手指頭仔細撚了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