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同樣撐着黑傘的年輕男人,輪廓分明線條利落的面容如同女娲的畢設,衣架子般的身材能夠完美駕馭所有挑人的衣服,一件簡約至極平平無奇的黑色長款風衣,愣是被他穿出大牌定制的感覺。
看着被傘面沾濕的褲腿,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乎是個情緒穩定的人,不會因為一點小事而發火。
他将抱在懷裡的鮮花夾在另一側腋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彎腰撿起腳邊的雨傘,看向同樣身着黑色風衣的曲江吟,見她呆呆的,似乎愣神了,便主動朝她走去。
曲江吟倒不是看帥哥看呆了,而是想起了安鈞羽,他穿長款風衣也特别好看,恍惚間,記憶中的身影似乎與徐徐走來的男人重合了……
“你好,這是你的傘吧。”
清朗悅耳的嗓音仿佛輕盈的羽毛,在曲江吟的耳膜上一掃而過,酥酥麻麻的癢感頃刻間蔓延至全身。
曲江吟伸手接過雨傘,嘴上不斷地道謝,心思卻早已跑偏——我去!這聲音,不去當AMSR博主可惜了!
把傘還給曲江吟後,男人沒有離開,而是徑直走向旁邊的墳茔,将手中的白菊輕輕放下。
曲江吟瞄了一眼墓碑上的碑文——亡妻劉芷葶之墓。
沒想到這人居然也喪偶了。
兩人靜靜站在雨中,互不相識,互不幹擾,卻懷揣着同樣的緬懷。
眼瞅着兩個人都杵在那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系統忍不住開口了:“宿主,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上道的人,好不容易遇見一個這麼帥的男人,你起碼問一下他的名字啊。”
曲江吟沒好氣地回怼道:“上什麼道?歪門邪道嗎?這裡是墓園,又不是公園,我是來悼念丈夫的,他是來悼念妻子的。過了今天沒準兒就再也碰不到了,我打聽他的名字幹嘛?”
系統知道她生氣了,卻不清楚她為什麼生氣,隻能從她這番話裡挑一個相對容易回答的問題來做出回應:“嗐,想再次遇到他又不難,你可以經常過來掃墓啊,隻要他不打算給他老婆遷墳……”
面對如此離譜的發言,曲江吟可不會耐着性子聽它說完,當即嗆了回去:“經常過來掃墓?虧你想的出來!要掃你掃,我可沒那麼閑。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枭雌系統嗎?怎麼突然搶起媒婆的飯碗了?”
回想起當初誇下的海口,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系統,難得産生了一絲羞愧。
“呃……沒法兒讓你醒掌天下權,我隻能盼着你早日醉卧美男膝了。”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曲江吟沒再繼續怼它,語氣也比剛才柔和了不少:“行吧,不過,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一個美男,你能不能不要表現得跟從來沒見過帥哥似的?”
系統不了解從來沒見過帥哥的表現是什麼樣子的,因此它以為這句話的重點是“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一個美男”。
“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努力搜羅其他美男的!”如果系統有實體,那它此刻必定是點頭如搗蒜的樣子。
盡管它再次搞錯了重點,但曲江吟已經懶得理它了,因為雨越下越大了,她準備回去了。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系統不是丈母娘,勝似丈母娘,它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難得碰到如此養眼的帥哥,宿主就這麼錯過實在是可惜了,于是它又暗戳戳地下了黑手。
曲江吟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位帥哥不知為何倒在了地上,似乎已經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