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宇将車剛轉過最後一個路口,看到不遠處朱顔慢悠悠的在路邊走着,時不時的還停下來看看路邊開的小花。
他緩緩将車掉頭,停在離她不遠的路邊。
“朱顔”下車見對方還沒注意到自己,喊了聲她的名字。
朱顔正在給小花拍照,聽到熟悉的聲音喊自己,順着聲音看了過去,笑道“來的好快啊!這時間路上不堵車?”
“不算堵,你怎麼沒找個地方坐着等我?自己走了這麼遠。”林浩宇低頭看了看朱顔穿的樂福鞋,問道“你上回不是嫌棄這雙磨後腳跟,怎麼今天還穿出來了,腳磨壞沒?”
聽林浩宇一問,朱顔才想到鞋的事兒,為了配今天的衣服,朱顔特意在腳後跟墊上防磨貼穿出來的。
她擡起腳,才發現原本墊在後腳跟上的防磨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掉了,雙腳後面被磨的輕微發紅。
“沒磨壞,廣告就是不能信,我還以為這個防磨貼有多牢固呢,才不到半天就沒了。”朱顔嘴裡嘟囔着。
“這雙鞋以後别穿了,也别信什麼廣告。”說着,蹲在朱顔面前,将後背留給對方,道“上來。”
朱顔偷笑着拍了他後背一下,看了看離着不遠的車,道“哪有這麼嬌貴,又沒多遠。”
“我想背你過去,快,上來。”林浩宇道。
聞言,朱顔一副要使壞的樣子,道“我上來咯!”
說着,故意原地跳上對方的後背,林浩宇猝不及防的被撞的身子向前一傾,左手兩手指抵在闆油路上,才穩住身體,随後帶着朱顔站起身。
林浩宇雖然常坐辦公室,但大學時踢球鍛煉出來的身體底子不錯,背着朱顔也跟沒背一樣,優哉遊哉的走着,一邊走一邊故意道“為了等你,我從中午就沒吃飯,你還故意撞我。”
朱顔一聽對方還沒吃飯,立馬心疼道“這都什麼時間了你還沒吃飯!我早給你打電話告訴一聲好了。”
說着開始講起下午發生的事情,包括剛才跟伊先生吵架的片段。
“我一聽到他抱怨伊桃不懂事這句話,我就火大,你說!這世界上怎麼能有這樣的父母?”說完,朱廣袤的臉浮現到腦海裡“有确實是有,我氣的是這種以血緣關系捆綁孩子的父母為什麼普遍存在!”
“這個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做父母,卻有很多自以為有資格的人成為父母。”林浩宇啟動車子,繼續道“沒有人能接受斷崖式的變化,更何況是從小對自己寵愛萬分的爸爸,突然對自己變得強硬冷淡,伊桃以為爸爸不喜歡她也是情有可原。”
朱顔贊同的點了點頭,想到伊桃胳膊上的傷,很難不把她跟抑郁症關聯起,問道“林浩宇,方教練生前有過自殘行為嗎?”
林浩宇搖搖頭,回道“沒有,不過方教練不會遊泳,甚至可以說的上怕水,大學我們足球隊一起去水上樂園玩的時候,教練從來不下水,淺水也不可以,他說是因為他小時候在家附近的河裡摔倒,差點溺水,留下了心理陰影。”
“一開始我以為他選擇跳海,是因為他對那個地方有執念,畢竟是一家三口最後一起去過的地方,後來再一想,他似乎選擇了對自己最殘忍的方式自殺,帶着對自己的怨氣,像是懲罰自己比家人多活了好多年一樣。”
聞言,朱顔想起伊桃恐高這件事。
“林浩宇,你恐高嗎?”
“恐高,你沒發現我每次晾衣服,就算靠近客廳那一排晾衣架都挂滿了,我都不挂外側靠窗那一排嗎?”
聽林浩宇這麼一說,朱顔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因為你恐高,我一直以為你家外側那個晾衣架壞了。”
“你怎麼突然問我恐不恐高?”
“恐高什麼感覺?站在課桌上都會害怕嗎?”
“嚴重恐高的,應該會,恐高就是站在稍微高一點兒的地方,就覺得天旋地轉,想吐,腿還發軟。”
“那如果一直反複練習從高處跳下來,會不會轉好些?”
“類似脫敏治療?”
“嗯”
“應該能吧,如果不是必要,恐高又不影響生活,誰會去做脫敏治療。”
聞言,朱顔低下頭,喃喃自語道“是啊,為什麼?”
林浩宇沒聽到朱顔說什麼,車子拐了個彎,駛入擁擠的車流中,借着堵車的間隙,轉頭看向朱顔,隻見對方一臉愁容,不知道低頭想着什麼。
林浩宇抓住朱顔放在腿上的手捏了捏,問道“還在擔心伊桃?”
朱顔沒否定“就是有點兒不安,總覺的她在計劃什麼。”
“多跟她聯系着,有什麼煩惱及時開導,再跟家長多溝通溝通,别擔心,不會發生什麼的。”
朱顔順着林浩宇的話想,深深歎了口氣,回握住他的手,問道“餓了吧?想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我回家給你做。”
“你上了一天班不累啊?還是在外面買點兒什麼回去吃吧,方便。”
“對了,甯思揚說他托朋友買了些新鮮的海鮮郵過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回家蒸一蒸,蘸調料吃?”
“行。”朱顔側過身看着林浩宇專注開車的側臉,問道“我答應你今天去公司找你,結果沒去上,你有沒有很失望?”
“有點兒,但是沒甯思揚失望。”林浩宇淺笑一下,回道。
“甯思揚?他又想向我打聽靜雅的事兒?”
林浩宇點點頭“劉靜雅最近不回甯思揚的信息,他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兒。”
“靜雅最近剛接了個大項目,忙的暈頭轉向的,上回我給她打電話,也沒說幾句就挂了,你可以讓他安心,他還有機會。”
“一會兒到家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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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倒也是按部就班的過,朱顔每天都會給伊桃發信息,聽她的近況,開始的時候她隻是文字形式回複,漸漸的增加了語音回複的頻率,話也漸漸變的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