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失去了手臂的女性走過來,“你的老師是誰?”
金發女性猶豫一瞬,就平靜回應,“桑德斯醫師。”
蘿拉覺得自己好像,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想不起來代表什麼。
但她能感覺到,其他人已經願意讓尤利娅被帶走了!
“可是!可是!”
情緒像河流一樣再次奔湧,蘿拉不知道說什麼能改變這個狀況。
……沒用的烏迪諾!沒用的巴羅!快說話!
她眼前再次變得模糊,直到金發姐姐走到眼前才發現其行為。
對方将一塊徽章遞過來,“你拿着它,可以來訓練場找我們,一次最多帶……”
她視線飄向後方,又很快轉回,“帶兩個人。”
蘿拉接過,被冰冷的觸感弄得打了個激靈,“真的、真的嗎?”
“真的,我以菲爾茲家族的名譽起誓。”
兩隻手握住徽章,蘿拉隻覺得這很有分量,于是鄭重點頭,“好!我會去看望她的!”
“我也要來!”
“我也要……”
……
雪越下越大,積累在地面,形成薄薄的、不斷融化的“被子”。
最重要的是,特納爾依舊溫暖如春天,派出去檢查的武者傳回消息:所有出現過“巨蚺”的地方,都有類似的狀況,一直蔓延到海邊。
除此之外,許多野獸、人類圈養的動物都出現強烈的繁殖欲望——變化絕對不隻是溫度。
沒人知道它到底意味着什麼,會持續多久。
但經過醫師們幾天的觀察,在戰鬥中傷勢就痊愈的人,沒因此出現任何異常。
上層指揮者借此推測,氣溫的變化頂多帶來一點混亂,例如,和體感完全不符合的大雪……但不會再有更多。
戰後工作随即被提上日程,順利推進。
這包括收殓屍體、安撫家屬、布署駐地……
但阿爾貝特小隊卻沒參與其中。
因為尤利娅沒有任何蘇醒的迹象。
“老師說,尤利娅沒出現任何問題,甚至比之前要強壯一些……隻是失血過多。”
多維娅結束今天被安排的事,來到專門給小隊劃分出來的屋子。
尤利娅躺在靠着牆壁的床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
黑色如煤球的小鳥,也蜷縮着蹲在她的枕頭邊,沒精神似地靠着卷曲的頭發。
阿爾貝特安靜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宛如雕塑。
在此之前,多維娅已在帕羅特的示意下,把“沒有危險,隻是單純睡着”的結論告訴了另外三人。
珊德拉和索希爾雖然還有一些擔心,但沒有過度憂愁,沒到連飯都不吃的地步。
多維娅可以理解:銷毀之前,她把那些頭發和指甲單獨給阿爾貝特看了。
上面帶着血液和一點碎肉——這讓她同樣沒法很好地控制情緒,熱切地期盼,期盼着一轉頭,就看到尤利娅頂着沒經打理的蓬松頭發坐起來……
多維娅凝視小孩幾秒,轉身出去了。
……
菲林蹲在自己的巢穴。
過去的幾天内,它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從未挪動,似乎回到了當系統的那段時間。
第一次沉睡,它可以跟着沉睡。
但這次,尤利娅明确說明,它需要在外面做事……可除了那三個人的事,魔法屋沒有任何變化,不需要多加關注。
這讓菲林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恐慌中。
它隻能一遍遍掃描尤利娅的身體,保證沒有壞的變化。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但在做完這件事後,它腦海突然冒出了一個問題:會不會,變化沒在身體,而是靈魂!
畢竟靈魂對女巫來說更加重要!
做出一定準備,菲林重新看向現實中的尤利娅。
黑卷發、整體淡綠……她的眼睛又不見了!
或者說,女巫回歸了沒有五官的狀态!
……
多維娅迎面撞上幫忙回來的隊友——他們很閑,在沒輪到自己照顧孩子的情況下,即使沒有安排,也主動加入一些瑣碎的事務中。
金發醫者沒和往常一樣說明隊長的狀态,而是看向他們身後的三個孩子。
珊德拉失去舒展神情,嗓音略低,“路上碰到的,他們認識我們。”
“姐姐。”
臉色有些膽怯的女孩上前一步,舉着那塊點綴寶石的徽章,“我們想來看看尤利娅,她醒了嗎?”
多維娅搖頭,“沒有,她還沒醒來。”
“那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大人,也沒有辦法嗎?”
愛哭的小女孩立即就進入狀态,本就有些腫的眼皮更紅……“那我們去和她說說話,說不定,她聽得高興,就醒了……”
多維娅張嘴,停頓許久才吐出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