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阿爾貝特在看到尤利娅後,恍惚和失神的症狀就完全消失,似乎它們隻是剛才戰鬥的後遺症而已。
在抗下了最多攻擊的的情況下,這确實是可能發生的,但尤利娅本能的不相信這個理由……她剛開始和哥哥對上視線的時候,感覺到了種怪異的憤怒。
她找不到源頭,并且認為,就算自己詢問,他也不可能告訴自己,隻能在之後進行觀察。
而安撫好阿爾貝特後,親眼看見幾人傷口難免惱怒的女巫,又氣沖沖地轉去看其他人的狀态。
平時的時候,索希爾經常會冒出些沒有邏輯的行為,逗尤利娅開心,或是更加愛生氣……但是今天,在誇下海口的情況下,這樣慘淡收場……
他隻想說,很對不起尤利娅為他做的許多事,比賽好像才剛剛開始,就要結束。
索希爾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離開家族之後所經曆的所有事情,是否真的讓自己有所提升?是否真的讓自己有了某種程度上的成長?
尤利娅為小隊争取的,她帶來的所有神奇的藥劑,以及人際關系上的、心靈中的幫助,似乎都沒有起到特别大的作用——至少在他的身上,是這樣的。
【說起來,索希爾有時候什麼都不在意,但有時候又會陷入一個怪圈中,比珊麗還要更像一位憂愁的少女!】
尤利娅顧及着他的傷口,也因為他的低落消沉,沒有靠得太近,隻看了眼那雙褐色、躲避的眼睛。
沒等他說話,尤利娅想了一會兒,歎着氣從小包裡掏出紙币,書寫起來。
因自責極度想道歉,索希爾看着她的動作,又覺得喉嚨被塞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想寫什麼?對我們很失望?我們什麼都沒做好?
但拿到折疊起來的本子後,索希爾隻看到了一行文字:
【你很厲害!】
很直接,也隻能讓索希爾更為愧疚。
他鼻子發酸,卻因為這裡還有不少人,竭力保持着聲音的平穩,“我,我做得還不夠好,如果能夠早點想到辦法,不固定在習慣當中,說不定,我們可以不受到這麼多傷害。”
脫離了賽場,他已經知道了:
出現變化的三個人當中,女性的變化不是最強大,但絕對是對戰局影響最大的那位……如果他在一開始就将其處理掉,隊長和珊德拉,都不會是現在這樣,說不定經過正常的治療,還可以參加下一場比賽!
向上望了好一會兒,平複情緒後,索希爾才看向隔着一人距離的小孩,卻發現她邁步走了過來。
似乎随身攜帶陽光的孩子皺着眉頭,将視線落到了被紮出了好幾個洞的手臂,随後伸手把那小黑鳥從頭上拿下來,放到了肩膀上,握住拳頭閉上了眼睛……
這是在做什麼?
索希爾心一緊,想到了個可能,你不會是想在這裡,幹什麼事情吧!!
他正想說點什麼隐晦阻止,但在掃到那位管家的時候,又閉上了嘴——這種人,隻要一點話語,就能分析出很多東西,絕對不能主動暴露!
緊張中,他幾乎完全從吸聚信心的漩渦中中脫離了出來。
而默誦完祈求,女巫睜開眼睛,在幾道若有似無的注視下,給這位沉溺于痛苦中的人,賜予了一點點祝福。
當然,使用了一種較為常見的習慣——對傷口吹氣。
連那位在旁邊給布料浸泡藥草的醫者,都被幼稚的行為逗笑了。
見識到那兩位已經死去的,以及還活着的那個人,這裡沒人不擔心情況會不會像早晨的迷霧那樣擴散到每個角落……而醫者擔心的内容,甚至和普通的還不一樣:她們也是進行身體檢查的人員,當然知道所有人都是正常的人類,那麼出現這樣的變化,是否說明人類會向異獸轉變?而他們目前殺死的所有異獸,都曾經是人類?
而這個小孩跟着執政官大人的屬下過來後,強裝鎮定的醫者,突然就想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件事情雖然和每個人都有關系,但實際上并不是那麼可能。
否則那些大人物們,那些對自己的尊嚴和高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大人物們,不會這樣淡然的什麼都不做……即使她也不屬于平民,但比起那些真正的貴族還是差了不少,當然也屬于在災難中被抛棄的那部分,她不能改變這點,但能通過一些事情看出來上面的态度!
見那位主動殺死了異變者的學生神情呆滞,以為是沒見過這樣的事情,于是她主動解釋,“這是一些地方的小風俗,隻要對着傷口吹氣,就可以讓疼痛消失。”
“我隻是聽人說的,不知道屬于哪裡……”
我當然知道這個習俗,我們那邊也不是沒有……但,這樣好的效果,是不是太誇張了??
索希爾已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而傷口處隻是有些許異樣,但那是種不影響日常生活和戰鬥的異樣!
他回神,看着尤利娅無情離去的背影,心裡居然詭異地生出了一種欣慰……很好,有效且沒有在明面上産生什麼變化,不會受到在場任何人的關注。
他的心情,都因此變好了不少!
站在門扉處,不知道在看什麼的管家,也在尤利娅“安慰”了三人後走了過來。
他讓已收手的醫者們離開,才轉而對幾人道:“執政官大人針對這次的意外,有一個講話,并非提前準備,有些粗糙……但或許,你們也可以來聽一聽。”
小隊的人經過雙重的治療,狀态好了不少,沒有拒絕提議,都是走了過來,在管家讓人将門扉完全打開後,站立于賽場的邊緣。
這個位置當然看不到平台的場景,聲音卻不會受到阻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