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時,尤利娅當然也沒有放棄對周圍的關注。
她記住了兩位主要人物所有的話語,準備在回去之後,和另外的人進行商量……這也是她剛剛才想明白的事情!
邊境的事不說人盡皆知,但絕對是隐約有一些痕迹的,隻要說出來,就會順利對上,得到和剛才類似的效果,根本不需要她在場!
那麼她剛好地來到了這裡,剛好地進入了執政官的眼前,剛好地就被邀請了,這麼多剛好加在一起,就不可能是真正的“剛好”!
執政官會不知道她隻是一個小孩嗎?就算她比較敏銳、行動成熟……那也隻是一個守不住秘密的小孩!
就這樣當着她的面商量,不就是想傳遞消息嗎?
聽說了她的想法,菲林雖然還有些遲疑,但也被說服了,甚至開啟了“記錄”功能——等到回去,不用尤利娅轉述,它完全可以借助帕羅特的口做出這件事!
“其實,就算他不是這個意思,你最後也會這樣做對吧!”
【那是!】
尤利娅認真回應,【我可是女巫!他是不是這樣想的,和我有什麼關系?】
等到兩位将雙方知道的信息交流結束,并初步定下了接下來的方向,以及某些人可疑選。
兩方話事人不約而同地,将注意力轉向非常認真,且進度喜人的小孩上。
執政官對自己的嚴肅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當即就開口,“你之後想成為醫師?嗯,對了,桑德斯的弟子在你身邊?”
“你是否想好了自己喜歡的東西?這些關系着以後的生活,不能輕易定下……”
【難道所有人,在面對小孩的時候,都會變得啰嗦一點?】
這不是說執政官已進入了“長輩”的角色……而是對比之前犀利、簡練的話語,那些接連不斷的句子、詞語,實在不像是同一個人說出的。
尤利娅認真思索着自己的靈魂為什麼會帶來這樣的影響,同時還認真聽着後續。
“……或許,你可以用文字和我們交流?”
眼見小孩眼中閃爍着渴求知識的目光,執政官忍不住多說了些,但又沒能得到回答,于是轉而提出了一個建議。
不情願地拿出紙筆,尤利娅唰唰寫下一行字,【我接下來,要學習它們!】
“也是。”
沒胡子的老頭走到了她身後,“你不能說話,無法和人配合,這就是最可能的走向……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可以讓人來圓塔的後面區域,找雷克頓一家。”
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尤利娅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就是“接受”了自己可能成為領居的某一家。
【好哦。】
“那麼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裡,明天我們還會過來的。”
老人對執政官行了一禮,這似乎是某種必要的尊敬。
他做完,就轉身給了自己的小輩一些眼神,立即就讓他們展現出了必要的憤怒——這對年輕人來還是很容易的,畢竟剛才的交流,不要說尤利娅,他們也明顯沒聽懂,甚至覺得雙方沒談攏。
尤利娅因此認同了老頭給自己的後代抓住某些東西的行為,還是很情有可原的。
【畢竟我不知道很多東西,還可以說是因為信息缺失,但他們聽不懂,就太……額,老頭剛剛才對我做出了一個好的承諾,我還是不罵他們了。】
“沒事,反正他們回去也是要被罵的。”
一點都沒因為之前的意外難過,菲林很快就補上了丢失的兩片羽毛,再次蹲到了“樹枝”上,“我翻回去看了,這群人簡直是别人說什麼就聽什麼,太容易被煽動……加上一些僞造的印證事件,讓這位擁有一點智慧的老人都受到了蒙蔽。”
“不過很顯然,不是誰都是阿拉德那個兒子,對了,他叫什麼名字來着,我給忘記了,反正沒人有他愚蠢。”
尤利娅跳下闆凳,忽略了菲林的唠叨,學着老人的樣子對伊魯·米布利行禮,準備跟在這群人背後離開。
但将帕羅特從包包裡摸出來,放到頭上的瞬間,她的内心産生了一種微妙的異樣。
這屬于靈魂能力的一種,尤其是還信仰了某位神明時,會催生出相應的預感形式,例如,命運某些附屬神明的信徒,就會自然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選擇;“母親”的,則是對某些“生命”、靈魂存在特殊感應,不管是好是壞。
現在,尤利娅敏銳察覺到了這種感應的出現——外面有一個奇怪的東西,而且是剛剛才到來的。
正如她所察覺的,緊閉的門被強制打開了。
穿着低調但一點都不樸素的年輕人當先走入,他五官不算奪目,但整個人散發着溫文氣質,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當然,尤利娅不算是完全的人類。
她能看見那幅虛僞皮囊下隐藏的本質——他直接殺死過數量巨大的生命,以至于某個印記浮現在了他的靈魂上。
那是屬于“屠戮者”的印記,淺淡卻實實在在地存在着。
如果這個人擁有和女巫一樣長的生命,一定會成為真正被“生命”背棄的人!
而奇怪的東西就在他的身後:一位神情怯懦的女性,她有着被曬過的銅色皮膚,似乎剛剛海上回來。
最重要的是,她的靈魂,在雙手位置,出現了極度的不協調。
這和曾經的莎娜一樣的,隻是那位少女已經脫離了痛苦、危險,但這位明顯還深陷其中。
她的狀況沒有一點好轉的傾向,似乎隻是用另外的手段控制住了。
“果然,我的猜測沒錯。”
菲林同樣看到了這個人的奇怪之處。
【我的猜測也沒錯,能在我當着那個蠢貨的面殺了人之後,還過來的,肯定不是正常人!】
但是現在,頂着妹妹的身份,尤利娅隻能克制住一探究竟的想法 ,往側面走了一步,讓自己更加靠近老頭。
但這樣的行為,反而讓她被看到了。
那個僞君子嘴角輕揚,以惋惜的口吻道:“這不是我們的小功臣嗎?怎麼也參加到了反抗執政官的行動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