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熄滅的火堆重新被點燃,尤利娅兩隻手捧着扇子大的葉片,上面盛裝有已失去了外皮和内髒的長條血肉。
至于為什麼不放下……在一個完全沒有魔力的世界裡,女巫由衷感歎,【還好保持它的新鮮,不需要花多少魔力。】
【情況真窘迫啊。】
菲林沒有認為這個行為不好,反而認同地點頭,“是的。”
“但是再等一年,如果能順利度過下一個節點,那情況會好很多!”
沒問下一個節點在那裡,尤利娅瞥了眼那個沉默的青年。
看他那張英俊臉龐被火光映照,手中還拿着根樹枝,撥弄着還要等好一會兒才會變熟的植物根塊。
【他們還有多久才會回來?】
【這人不愛說話!而且他散發出來的情緒一點都不好‘聞’……】
菲林再次掃視了這位不知名年輕人的臉龐和五官,确定這是沒在那條線上出現過的人……現在,作為已經積累了很多知識的博學鳥,它已經學會了不以籠統的“命運”來描述自己知道的事情。
“不認識,但可以打個标記,等富裕了再看看。”
“至于你哥哥,他們再過一小會就會回來了……但我現在唯一想不通的是,這個人看起來像是知道你的情況,為什麼不把看護你的任務,交給周圍的那些無所事事的人,而是要自己來?”
【因為他狀态有點不對,可能需要一定的安撫。】
這麼解釋了一句,尤利娅才微擡眉毛嘲笑道:【你又忘記了,我們的靈魂是有特殊的!能對周圍的生物産生相當程度的吸引力、親和力!】
想到那條毫不反抗,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生命的美味蛇類,想到了這人自從看見尤利娅就一直将視線放在她身上,偷摸窺伺……菲林對此不再有疑問。
“其實那些果子味道還不錯,你為什麼不多弄一點?”
這是一個嘴饞的女巫,養的嘴饞的看屋鳥,應該提出的疑問。
沉默了一會兒,尤利娅才幽幽反駁,【你沒有舌頭,當然不知道。】
【它們有刺!而且不是那種能把出來的刺!一直紮在我的舌頭上!】
“但是這種在人類那裡也是能吃的,隻是不能吃多……沒有專門的記載,應該不會有多明顯的感覺……”
說到一半,菲林想到這小孩總是能嘗出正常沒有的味道,包括自己也是……那她應該是有食物本身的味道、“靈魂”的味道以及口感?
有些尴尬,看屋鳥轉移話題,“咳,你看,他們回來了。”
灰藍眼睛變亮,專注于交流的尤利娅轉身看向某個方向。
那裡有七八個人逐漸走來,最前面的是一個身量高而瘦,卻顯得很有力量感的金發青年。
在和自己妹妹對視之後,阿爾貝特最後一點擔心也徹底消散,繃着臉來到這個看起來沒有一點危機意識的小孩身前蹲下。
沒有開口地先檢查了一圈,然後才看向妹妹那邀功似地舉起的雙手,看向了上面不知道是水産品還是蛇類的血肉,眉頭皺起的時候,又有些自責。
“是因為想吃新鮮的肉,才自己出去的嗎?”
他伸手将那些蓬松卷起,已經打結的發絲簡單梳理了一下,“下次可以告訴我們,現在最危險的時刻已經度過了,應該很快就能離開……回去的路上,我們能做到更多。”
回來的路上,他雖然想到了很多訓斥、教育的話語……但一和那雙天真的眼睛對視,阿爾伯特隻覺内心一下柔軟,反而開始責怪自己不夠用心,認為是自己沒關注到她的需求……
而在這裡,周圍又那麼多武者,是不能“說話”的……
總之,他沒辦法說出什麼責備的話語,反而詢問自家妹妹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有沒有受到傷害。
這時候,那位年輕人才眼神飄忽地插嘴,音調很低,似乎随時都會睡去,“你們得檢查一下她的胸腔位置。”
“那支小隊去查看的時候,她正抓着一條毒蛇,因此用繩子栓着提了一段距離……很長一段距離。”
安靜聽完,表示了感謝,阿爾貝特轉頭用眼神詢問。
尤利娅搖搖頭,【沒事,反正過程中也很小心,沒有多大幅度的搖晃。】
【頂多是有點擦傷,皮都沒破~】
“你現在應該把手和他接觸,讓他聽到你的話。”
菲林不受控制地插嘴,旋即小聲嘀咕,“怎麼我感覺自己也變成話唠了呢?”
【不要用‘也’!】
從鼻子裡哼氣,尤利娅趕緊站起來,往左邊走了兩步,将自己從哥哥的遮擋中拔了出來,然後把這蛇類展示給後面的兩位女性。
珊德拉第一反應就是判斷該怎麼烹饪,随後有些羞愧地看向好友。
沒辜負她的期待,多維娅看了眼整體的紋路,以及小孩期待的眼睛,“阿達納的某種蛇,沒有固定的名稱。”
見棕發女性依舊茫然,她補充了一句,“米歇爾太太的飯館裡,偶爾會有供應,我們平常過的。”
她伸手一指,“而那邊的植物,就是它煮湯最完美的搭配。”
珊德拉聽得嘴巴略微張開,但也很快就意識到好友的意思……讓我來處理這個?
這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因為我正是小隊裡廚藝最好的一位!
嘴角不自覺抖動了一下,珊德拉伸手接過葉子,以食材的眼光審視了一陣……狀态還很不錯,看起來剛死去沒多久。
而且火還燒着,可以弄一個三腳架,直接開始烹煮,然後晚上再弄一點蘑菇煎,就能配合幹面包吃上不錯的一頓了……
掌握着幾人舌頭的珊德拉很快定下了該怎麼做,将視線投向另外一個小隊的人,詢問是否還有合适的鍋。
場面變得熱烈了起來,那位年輕人旁觀了一陣之後,就起身告辭,不顧挽留,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