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還未來得及通過手勢簡單傳遞,占據着森林上半部分的那位就已經看見了最下面的場景:
那是一個發絲蓬松的金色頭頂,緊緊靠在岩石的背面,兩隻手各自抓着些綠色的事物。
……
一段時間後,派遣去查看情況的那支小隊依舊沒有弄出信号……那就說明不是有危險的生物。
“你能判斷是什麼嗎?”
側頭看向那位對變化和異常比較敏感的武者,領隊想在等待的時間先了解可能的情況。
“不清楚,距離已經很遠,我隻能察覺到那裡有東西,以及大緻的體型。”
那人搖頭,又側耳感受了一陣,“如果再前進一點,或許我能知道得更清楚。”
“那就等着他們回來。”
安靜聽完,領隊沒對這樣的結果感到失望,因為在自己現在都什麼都沒意識到,也就是說,距離确實比較遠。
随後,他叫來了一直沉默站立在後方的年輕人,主動解釋道:“在邊境周圍,一點小事的背後,可能就是巨大的危機,花費一點時間探查,總比最後爆發、造成巨大的危害來得簡單……”
這是同一個家族中走出來的年輕人,隻是之前犯了一點錯誤,讓人發現了他心靈上的問題,才弄到戰場上來進行磨練。
既然是磨練,那就不能在實際的待遇上有什麼特殊。
領隊總是不自覺地在言語上多加教導,想幫助他盡快度過這一個階段,回到原本的學習進程當中……
年輕人雖然看似認真地聽着,眼神卻有些放空,仿佛已經失去了靈魂。
直到他淺棕色的眼眸倒映出一個相當奇怪的場景……那是離開前去查看情況的小隊,其中一個人用兩根繩子以奇特的方法,穿過了一孩的腋下和腰腹位置,拎着沖了回來。
而那個小孩龇牙咧嘴地蹬腿,同時把右邊手上拿着的綠色細蛇,不斷往抓着自己的武者身上湊。
她金發炸起,眼睛灰藍,穿着普通但材質舒适的衣物,肩膀上還斜挎着一個布包,裡面似乎裝着一個長條形的事物。
領隊的視線第一時間是被布包上的木制徽章吸引,湊近了後還能看見上面簡陋的海浪線條,知道了他們把這個奇怪出現的孩子帶回來的原因。
不過即使知道理由,她還是對這樣怪異的場面産生了複雜的情緒。
“那蛇,有毒。”
年輕人雖然心靈有點問題,但專業知識相當不錯,立即就認出那條細蛇,“……但是很美味,是阿達納平原某些精緻菜肴的主要材料。”
看着那條看似很沒攻擊性的蛇,領隊眉頭皺起,轉而詢問,“那她左手拿着的的是什麼?也有毒嗎?”
年輕人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帶着一點笑意道:“那是一種調味品,和那條蛇搭配起來,應該、應該不錯。”
“嗯?”
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位小輩說了些什麼,領隊從鼻子裡發出了疑惑的氣音。
而這段時間,小隊的人已經拎着人過來了。
“領隊!那裡隻有一個小孩,因為比較奇怪,我們就帶回來了。”
而此時,尤利娅啪一下把那條蛇甩到了這人身上:【我又不是不跟你走!】
【幹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小淑女!】
那人應激地一把抓住那條蛇,扼斷蛇頭下面部分的頸骨,但短時間沒有放開……蛇類在死去一段時間之後,還能繼續攻擊的!
就算遭到攻擊,但莫名覺得理虧的武者,還是小心地把這小孩放了下來。
随後就看見她先是從包裡掏出一個大勺子,似乎想給他一下,但在短暫的思索之後,還是放棄了原本的行為,隻是伸出腳踹了兩下。
力道很小,根本沒什麼傷害性……不知為何,他受到“攻擊”的時候,居然想伸手摸摸那顆毛茸茸的頭顱。
收回視線,他正經道:“咳,我們初步判斷,她應該是從營地那邊過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小的孩子出現在邊境。”
“……她隻是看起來有點兇,實際上應該是靠幸運……以及這裡是營地的背後,沒什麼危險,才平安走到了這裡。”
……
另一邊,已用收回的大鍋煮好藥草包,喝完湯藥的小隊,等待了一陣,沒發現自己又出現什麼症狀,放松了不少。
但因為借鍋的那隊支援者表現得很謹慎,所以他們也認為,可能會有什麼不知道的隐患存在……交換了意見後,決定獻出一些收獲,以換取“診治”——而原本屬于邊境的醫師、醫者們,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處理那批情況最嚴重的戰士!
換言之,顧不上這種看起來不嚴重的症狀。
走到那個空地,本想借機逗逗小孩的幾人發現火堆已經熄滅,而小孩不知所蹤……看起來是已經帶回房屋了?
帶着惋惜走到房屋前,小隊長敲響了臨時堵上空洞的木門。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有人來迎接。
打開門的瞬間,小隊長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靠後位置的那位黑發青年身上。
因為他正光着上半身,皮膚上塗抹着綠色汁液,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他挑起眉毛,吹了聲口哨,“有小孩子在,就不要做出這樣……”
話還沒說完,将房屋内一覽無餘的小隊長逐漸皺起臉龐,發出疑問,“尤利娅呢?”
前來開門的珊德拉愣了一下,将目光投向外面的空地。
但因為角度不合适,她并未看見坐于火堆旁邊的金發女孩,“她不是在外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