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處下方,并非平視,也就談不上不敬,尤利娅簡單行禮後,就擡起腿,踏上了空氣。
落腳的地方迅速出現塊漆黑薄石闆,支撐着女巫粘有泥土的鞋子,仿佛它原本就在這裡。
一步步往上,随着女巫和神像的距離越來越近,祂背後的虛幻中鋪開了同樣材質的牆壁,很快就形成了個封閉空間。
各色火焰、光團相繼出現,在漆黑空間内上下浮動,照亮了牆壁上的古樸紋路。
感受到了異樣,菲林睜開了眼睛。
【這是什麼?我、我、我有身體了??】
一時間不太适應寬闊又狹窄的視野,它非常激動、新奇地站起來,将雕像地手掌踩得哒哒響,【我是什麼!我是什麼?】
【你是看屋鳥,菲林。】
尤利娅左右轉頭,仔細查看這次形成的屋子内部,覺得非常符合自己的想象,暗自點頭後,【來吧,我們得讓魔法屋充實起來。】
還沒從激動中回神,菲林一點都沒注意她在說什麼,依舊在自言自語,【看起來很漂亮……嘎?】
原地轉圈的過程中,不經意擡頭的瞬間,它與一道慈愛目光對上。
抖了一下,菲林呆愣在原地,腦海中什麼想法都沒冒出,恐懼和親近兩種完全不同的情緒各占據了内心的一半的位置。
感覺到夥伴的劇烈情緒波動,尤利娅從思索中脫離,轉而去關注菲林。
位于側面的她很快就看見了隻身形停滞的傻鳥。
它紅色的眼睛宛如燃燒的火焰,保持着跳躍,但冠羽繃直往上,連帶身上的羽毛都有炸開。
【你在做什麼?】
尤利娅不是很理解,它明明已經和“母親”,或者說祂代表的本質建立起較為緊密的聯系,怎麼依舊有發自内心的恐懼?
不過它似乎能在清楚知道命運的時候,參與其中還不會出現回彈。
這或許也是一種特殊?
【沒……沒什麼。】
菲林結巴地、僵硬地回答了尤利娅的問題,然後憑借本能,不太熟練的運用起自己的翅膀。
歪歪扭扭地飛離“母親”的手掌,飛向女巫。
【你可以再緩慢一點。】
對于這樣的場景,尤利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好笑眨眼,【愚蠢……會傳遞給我嗎?】
【你在罵我!】
落到尤利娅的頭上,菲林居然覺得這個亂糟糟的頭頂不錯……嗯,很溫暖,可以完全包裹自己!
【剛才怎麼了?】
女巫沒介意它在頭上小步走動的行為,詢問起剛才的異常。
【……】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描述,但我産生了原本沒有的情緒!很強烈!】
作為一個機械……機械生命,雖然偶爾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在身上,但都非常淺淡,沒造成什麼沖擊。
最明顯的還是因為尤利娅一點招呼都不打地使用魔法,招來了什麼,才産生了巨大的恐懼!
但有身體的感覺完全不同!
菲林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都不能稱為情緒,如果将之前的那些比作湖泊上的漣漪,那擁有身體之後……它心中就不斷有海浪沖刷!
放松腿部,菲林蹲坐下來,沒關注周圍的變化,【我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小孩身上正散發着秘醬鹿肉的味道,讓它完全無法集中精神。
尤利娅:【?】
【你的目的就是吃?】
菲林一點也沒在意嘲諷,揮舞着翅膀,【很好!我覺得前所未有的好!】
【你是個好女巫!尤利娅!】
為什麼不回答問題……未免太過激動了……一系列思緒閃過,覺得菲林變成了個調皮的孩子,女巫沒再管它,一步步走上去,走到菲林原本待的地方:雕像的手掌邊。
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了食指邊緣,俯視起空曠的魔法屋。
與其說這是個屋子,不如将其描述為一座巨大城堡。
它并非規則圓柱形,而是由多個不同形狀的空間拼接而成,在那一團團光芒和火焰的照耀下,能看到質樸但美麗的花紋雕刻在拼接的地方。
最下方黑沉不見底。
晃動着雙腿,尤利娅對應該如何利用這些東西有了規劃,【那邊,可以隔出一個獨立的空間,我們有什麼需要隐蔽做出的事情就到裡面解決……例如,熬制藥劑。】
伴随着尤利娅的話語,那塊區域周圍迅速升起同色牆壁,并在某一面留出門框。
牆壁完成後,接近半圓的木門出現在門框中,嚴絲合縫。
【還有,需要有落腳的地方,除了雕像的手,你還需要一些枝桠,用以站立。】
灰藍眼眸掃過魔法屋的牆壁,裡面随之伸出一根根“枝桠”,顔色深黑。
因為它們體積不算大,且顔色統一,所以屋子内部還沒原始森林的感覺。
【還有,屋子内部必須有分類,但我現在還不想做這件事情……】
皺着眉毛,尤利娅已經感受到疲憊,很想一頭栽像下方,陷入沉睡。
【那你想做什麼?】
從剛才第一個改變的時候,菲林就已經二比魔法屋内部流轉的魔力吸引,邊聽着女的講述,邊記住這些東西。
同時,它也注意到了尤利娅靈魂的改變。
這座魔法屋幾乎抽掉了收獲魔力的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