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維娅保持着這個動作已經有一會兒,尤利娅沒等到預料之中的驚訝。
默了一瞬,問菲林,【她這是在做什麼?】
【為什麼看着我不說話?】
【她可能正在想,該不該聽你這小孩兒的話。】
就算自己見識過很多,同樣也會因為尤利娅的手段而震動。
更不要說原本是普通人的多維娅,肯定現在非常奇怪、非常猶豫。
事實上正是如此,金發醫者在小孩還沒醒來的時候,就避開其他人更加仔細地為其檢查過身體。
發現她和其他小孩的差别應該是身體内具備個不穩定的東西。
昏迷的時候,這些更加活躍,但多維娅能力不足,不能看出這是什麼……連凱特也不行,可能還是需要去找老師。
這個時間段,她不可避免地看見了擺在床頭的植物,它不再如剛回到這裡時那樣,有些枯黃。
綠色正在逐漸加深。
這也讓她确定一點:尤利娅和這個“妖精”之間,存在着某種聯系。
因此,害怕小孩的秘密會影響她的成長,出于負責的心理,多維娅才斟酌這問出了這個問題。
但第一個回答就将她架在那裡。
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畢竟小孩眼中的世界和大人的有所不同很正常……
嗯……尤利娅在沒被任何人教授的情況下,面對危機做出了非常合理的應對。
雖然知道這樣不應該,但多維娅很想相信她。
“那……是你讓它來跟着我們的嗎?”
“它,不,她叫蔔麗諾?”
尤利娅乖巧點頭。
看見這樣的動作,作為醫者,多維娅先是松了口氣,随後又升起一點憂慮。
這樣強大的力量,肯定不是簡單就能使用的,她付出了什麼代價?這會是她不能說話的原因嗎?
腦海裡浮現出多個猜測的同時,金發挽起的女性手上不停,動作輕柔地搓洗小孩的皮膚。
“你是察覺到會出現問題?還是單純的讓蔔麗諾來保護我們?”
“還有,她開花是否對自己有什麼損害?為什麼能遏制住珊德拉身體惡化的情況?”
尤利娅擡頭瞄了一眼,發現多維娅的神色有些飄忽。
很明顯,這是下意識問出的問題,更多的是對自己記憶的剖析,而不是希望自己給出準确的答案。
不過,就算是詢問自己,也無法在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情況下給出這樣準确的答案。
【她有點像在為難我……】
【應該是你帶給她的沖擊過大……遭受襲擊之後,多維娅都沒有出現走神的情況。】
菲林倒是能看出點她的想法:
這幾個問題,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在自己擅長領域出現了神奇事情的好奇心。
但更多的,是多維娅對尤利娅本身安全的擔憂。
這很少見,發現多維娅并不是自己所掌握的性格,菲林就花費了一點能量,專門了解了小隊其他三個人的過往。
結果就發現,隻有珊德拉才是個質樸、樂觀的姑娘,在這兩年間的表現完全表裡如一。
多維娅則是僞裝自己最多的那一位。
她在兩年間表現得溫柔而善良,非常符合一位醫者應該具備的情況。
顯然,如果這位還算是學徒的醫者,真的具備了這樣的品質。
就不會遠離自己的家鄉,來到莫斯維爾求學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桑德斯醫師叫她來到這的原因,并非提升自己的醫術……沒人比桑德斯更懂得如何教授一位天才,因為她自己就是。
這位享譽世界的醫師有着另外的考量。
再加上還有同門在這裡,就算出現什麼問題,她們也能夠為多維娅兜底。
這樣的前提條件下,桑德斯才敢讓自己的學生來到這裡。
因為多維娅本身是一位非常冷漠、睚眦必報的人,且有一種心理症狀:帶着惡意揣測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就是她進一步成為醫師的最大阻礙。
不過這次節點回來之後,似乎緩解了很多。
【你要回答嗎?記得表現得像一位小孩……】
菲林已完全認清楚了自己的地位,隻要不涉及不可說的部分,它不會約束尤利娅。
他們是合作夥伴,女巫再上一次它表現出對寵物一詞的不滿之後,就不再說類似的話語,連蔔麗諾都跟着自己升了一個等級,不受約束……
除去剛剛口頭上的調侃,它再沒聽過女巫認真地糾結于這個詞語。
尤利娅寬容了它,所以它也會盡力寬容尤利娅。
【回答吧,但不是現在……還要讓維爾把卷毛的毒去掉!】
她回答菲林的同時,伸手在多維娅眼前揮了揮,【至少不能讓他就這樣輕易地死去。】
多維娅回神,低頭詢問,“怎麼了,水太燙了嗎?還是力度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