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維娅不敢完全相信她的話,脫完小孩的衣服,翻出幹淨闆凳放進盆底,然後兩手抄起尤利娅,讓她坐進水中。
這個過程中她的袖子有沾濕,瞄一眼後,對尤利娅笑得溫柔,
“你先自己洗,我去看看珊麗買東西回來沒有,如果沒有我就給你加一些熱水,多泡一泡,好不好?”
尤利娅新奇地感受着這與衆不同的洗澡方式,聞言點頭。
轉過身體,背向門口,【這個闆凳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剛好淹到脖子,而且我還不會長大,哈哈哈哈。】
【我可以一直使用,完美!】
她開始哼起歌謠,學着記憶裡的方式搓洗皮膚。
時間一長,黑女巫就變成個紅蘋果,水中有雜質沉澱下去。
……
“所以你是因為有親切感,所以才把她帶回來的?”
作為隊友,阿爾伯特的記憶缺失不是秘密。
多維娅當然也知道,但這是非常精密的問題,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
在沒有影響日常生活和學習的情況下,一直以來都沒怎麼放在心上。
這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小孩子……她剛才有仔細觀察小孩的眉眼,看着确實跟隊長有相似之處,
“隊長,你要知道,根據你的說法,你受了傷才被撿到……那這小孩是怎麼找到你的?”
“又是通過什麼途徑出現在你的眼前?你缺失的記憶又有什麼秘密?”
索希爾認同醫者的分析,“她可能藏有什麼秘密,你最好還是想清楚了再決定要不要留下,等會兒把她洗幹淨了可以談談。”
回到自家房子,他不再通過動作和行為保持低存在感,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一隻腳翹起,搭在另一隻上。
阿爾伯特抿緊嘴唇……這真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他的内心告訴他,一定要留下這個卷發小孩,但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房子……
如果最後他們決定讓她離開,他可以用自己贊下的錢再買一棟房子,搬過去住,隻在需要出任務的時候再回來。
最多就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艱苦一些……
越想他就越覺得可行,找到解決辦法,阿爾伯特一下放松,點頭,正想說話,院牆外傳來喊聲,“維爾!我回來了!”
多維娅想到她要買的東西不少,可能騰不出手來開門,于是不再糾纏于這個話題,走出屋子去開門。
看着她略顯匆忙的背影,索希爾莫名感慨,“真是賺錢的爸,顧家的媽……還有我們這幾個不省心的孩子,哈哈哈哈。”
阿爾伯特沉浸于自己的思緒,沒有分出心神聽笑話,因此一張臉緊緊繃着,與隊友形成對比。
那兩位剛進門就看見這幅場景。
珊德拉抱着幾個大袋子,在多維娅的幫助下一個個放下,同時問他們,“怎麼回事,索希爾在笑什麼?”
“隊長又在憂愁什麼?”
多維娅簡單解釋了自己的想法,表明這會隊長正在抉擇。
索希爾也說出自己剛才的聯想。
珊德拉橫他一眼,“那你少出去惹事!就是省心的孩子了!”
他摸摸鼻子,坐姿收斂了些,沒敢接話。
等其他人都說完,阿爾伯特才說出自己的打算。
珊德拉聽完,總結道:“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你都要養這小孩?”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人小孩兒都還沒說自己有沒有大人呢,現在的情況還輪不到你想這個問題。”
“這些事情我們問完再說。”
“哦,對了,她有一把匕首。”
多維娅走回房間,拿起出那把因湖泊異常鋒利的匕首。
向另外三人展示後,多維娅說出自己的疑惑,“這明顯不是小孩子用的東西,但根據她的動作,我猜測這個武器與她相關。”
珊德拉朝她努嘴,示意她看看隊長。
視線轉移,多維娅看見了相當罕見的一幕:
沉默寡言地隊長将目光粘在匕首上,眼眶有發紅的趨勢。
“……隊長,你有想起什麼嗎?”
根據老師所教授的經驗,多維娅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接觸到熟悉的東西會出現情緒反應,刺激身體。
“什麼?”阿爾伯特頭腦空白,嗓音沙啞地反問。
看着一向寡言的隊長出現這樣劇烈的情緒波動,索希爾收起漫不經心的姿态,嚴肅起來,“你認識這把武器嗎?”
“我不知道……”
多維娅把匕首塞進隊長手中,叫上珊德拉,“珊麗,我們去給她換衣服,包紮傷口。”
“索希爾,你和隊長一起去做飯,已經不早了,中午還有一場非常有價值的比賽,不要錯過了時間。”
……
【别哼了,别哼了。】
菲林受不了這不成曲調的歌,【外面都在讨論要不要你了!】
尤利娅理直氣壯:【他是我哥,憑什麼不要我!】
【不要我就把他殺了!】
這下菲林更加無語,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小孩到底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打算這麼做。
隻能歎口氣,在心中向她的信仰對象祈禱:留下,留下,别再整出什麼幺蛾子。
紅蘋果尤利娅被兩位女性精心包裝起來,她甩甩手,喇叭妝的袖子内壓着一層裝飾花邊。
珊德拉退後兩步,“維爾,我眼光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