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各自打開彼此的窗戶,探出頭去,雖然隔着好幾戶,卻還是可以看到彼此,兩人互相朝對方揮舞着手,用隻有自己能夠聽到的音調說着:“晚安。”
那之後,兩人好像互相都自然而然地默認了事情的發展,有空就會抱到一起親。
這樣放飛的日子帶來的後果首先在學習成績上顯現出來。
有一次月考後,兩個人成績一起下降,晨星是以幾百的幅度下降的,裡德從第一下降到十幾,看起來不多,但是到了他那個檔次後,就算是很多了。
這一下,兩家都算是翻了天了。
家裡頭全都吵吵嚷嚷的,裡德的媽讓裡德不能再跟晨星鬼混下去了,晨星的媽也不好意思再讓兩個孩子聚到一起了,兩方都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天天就是玩,不搞學習,以後要是成績提不上去,周末也不可以休息,都要在家老老實實學習。
自那之後,盡管離的很近,但是竟然也像是在談異地戀一樣,很少再聚到一起,彼此心裡頭都覺得非常煎熬。
那是作為學生都有的默契和自覺,兩個人在沒有任何商量的情況下,彼此都對各自的父母做出保證:下次的成績一定會提升,隻要成績提上去,就允許自己再和對方一起玩。
既然孩子做出了這樣的承諾,那做父母的當然是答應了。
裡德那邊倒還好說,認認真真學習一陣子,很快就可以迎頭趕上,晨星這邊就有些難講,他的成績一直都不上不下的,屬于是逼一逼可以有好成績,一懈怠就開始洩洪的類型,偏偏他這人也一直不喜歡吃苦,所以成績一直起起伏伏上不去。
但是這一次,為了可以和裡德見面,他竟然難得的刻苦學習起來,度過了相當煎熬的一個月。
又一次考試後,裡德重回第一,晨星竟然也進了兩位數的名次,這讓晨星的媽都驚呆了,連連說:“我就說你小子很聰明,隻是不願意學,沒叫我說錯吧?”
“那我可以去見裡德了?”晨星興奮道。
晨星媽聽到,連連點頭,但是很快又闆起一張臉,說:“你不要有這一次提升就沾沾自喜,不要又把心玩野了知道嗎?”
“哎呀哎呀知道了媽——”都不想要再繼續應付他老媽,晨星就沖出了家門。
剛一出門,就撞見了同樣跑過來的裡德。
兩人一個眼神對視,就問:“你家我家?”
最後選了裡德家,因為他媽媽比較尊重他,進房間前一定會先敲門。
兩人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在一起,剛見面就抱在一起親。
一邊親一邊不由自主地喉嚨裡發出哼哼,身心都非常滿足。
親完,晨星開始訴說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學習真不是人幹的事,我前兩天上課都直犯困你知道嗎?要不是想着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根本都熬不下去。”
裡德非常心疼地摸着晨星的臉,摸着摸着又開始親,親了好久,晨星才覺得身上的疲憊被漸漸掃清。
裡德說:“你要不要再努力一點,和我上同一所高中,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我不想再和你分開這麼久了,這太難受了。”
聽完,晨星的面容都扭曲。
沒辦法啊,對他這種自制力差的學渣來說,努力讀書實在是太辛苦了。
但是,對比了一下這些日子以來失去裡德的辛苦,又開始覺得,好像失去裡德更加難以忍受一些。
想了想,晨星鄭重地點了點頭。
後來,因為成績一直保持的非常穩定,兩人可以一起搞學習,不用再“異地”,裡德會輔導晨星學習,在滿腦子隻有學習這一件事的時候,兩個人竟然都沒有再親到一起去,就隻是真的認真學習,非常奇迹般地,晨星和裡德一起上了市裡最好的高中。
接到升學通知書的時候,晨星覺得簡直像做夢一樣,終于開了回葷,抱着裡德親了很久,晨星覺得自己是終于苦盡甘來了,而裡德就是他的獎品。
親了好一會兒,裡德有些小心翼翼地說:“你願不願意再努力三年?”
晨星的面容凝滞,一把推開裡德:“啥?!!!”
裡德:“上了高中,如果成績再下滑,家裡人一定會要我們再分開了,隻有成績一直保持,他們才會給我們自由做任何想做的事,我們才可以在一起。”
晨星整張臉都黯淡了,不住地搖頭,說:“不行,死也不要再繼續這麼學了,太辛苦了,真的太辛苦了。”
裡德便一直親他,一直安撫他,說:“求你了,就當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再努努力吧?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晨星被親着親着就被說動了,當然,除了想和裡德一直在一起之外,也還是為了自己,就算再蠢再混不吝,也是知道好的成績好的大學意味着什麼,年紀增長,自己也漸漸開始有責任心了,知道要為自己而努力了。
晨星自己都不知道這三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裡德的親吻也無法讓他打起精神,每天都睡不醒,有時候學也學不進去,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成績卻還在一直在瓶頸上不去,總是特别崩潰,突然就開始大喊大叫大哭,把他媽都吓壞了,甚至一向雞娃的媽都主動說,要是真的學不下去了,就不學了吧,你的成績已經很好了,可以上一所普通的好大學了。
可是一想到普通的好大學肯定跟不上裡德的步伐,不想和裡德異地,又開始咬牙繼續學。
當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晨星都開心得哭了,覺得自己終于是苦盡甘來了,他媽也陪着他一起哭,一直說:“你辛苦了,你辛苦了,好孩子,終于是熬到頭了。”
拿着通知書去見裡德的時候,晨星都沒有想一點别的,就隻有哭,無盡的哭,哭得裡德的媽都受不了,陪着他們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