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說是。

那個黑發天使就拍了下手，說：“厲害啊，你之前那個觀察日記還被學校推舉到種族團結委員會了，對吧？寫得真是好。”

他們說的這些，晨星完全不知道，因為他成績本來一般，也不太關心那些優等生在意的獎項之類的。

“還有這種事？”晨星望向裡德。

裡德點點頭。

“說起來，我也看過你的那篇觀察日記，我以前都不知道魅魔原來還挺正直挺可愛的，因為我以前見過的魅魔都是在紅燈區上班，做什麼酒吧侍應生或者發廊理發師還有按摩技師的，沒想過還有你這樣的魅魔，裡德可說你雖然成績不算太好，但是又努力又上進，還很有愛心，最後還找了一個教育相關的工作是吧？”

晨星尴尬的點點頭，隻想趕緊将話題從自己身上扯開，說：“也沒有他說的那麼好啦，你們才是優勢物種，以前我都沒想過可以跟你們說上話的。”

“哪有，你這樣的出身還能有這樣的意志，應該被大講特講啊，對了，你現在工作感覺怎麼樣，教育相關的工作應該要和小孩子打交道，還挺吵人的吧？我啊最讨厭小孩了，吵得人腦袋疼。”

晨星一下愕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個滿臉期待的天使。

“抱歉，我來晚了點，買了點煙花，晚上可以熱鬧熱鬧，路上看到阿爾法了，他說他辦點事就來，應該也快了。”

突然來到的客人拯救了尴尬的晨星。

晨星像看救星一樣去看後來的客人，他一扭頭，就呆住了。

來的是一個女天使。

那個女天使，晨星認得的，就是在畢業舞會上和裡德跳舞的，裡德的正牌女友。

晨星的精神整個就掉下去了，他扭頭去看裡德，隻見裡德正迎上去接女天使手裡的煙花。

裡德是什麼意思呢？突然将自己叫出來和自己的朋友見面，實際上就是為了讓自己認清現實，看清楚自己和他朋友之間的差距，還有認清自己隻是他包養的一個床伴嗎？

“呀，新人，噫，讓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就是裡德說過的魅魔？”說着，女天使就用胳膊肘捅了捅裡德，沖他擠眼，裡德也不躲，兩人看上去親密極了。

晨星像是吃了口蚊子一樣，心裡不上不下的，他點點頭，神情低落。

“莉莉，你也知道他？”剛才和晨星搭話的黑發天使也來了興緻，說，“他可厲害了，裡德的觀察日記裡寫了，他跟别的魅魔不一樣的，特别上進，現在是一個老師，對吧？”

“不是。”不知為何，也許是被突然出現的女天使刺激到了吧，就不願意再隐藏自己，反正就算再遮遮掩掩的又有什麼用呢？自己終究和裡德的這些朋友不是一路人，晨星說，“做教育相關的工作太辛苦了，我早沒有做了，我現在在一家酒吧上班，是一名侍應生。”

剛剛還在誇晨星的黑發天使臉色瞬間變了，臉色像是有些挂不住，接着又尬笑了幾句，說：“這樣啊……”就不發一言，周圍的氛圍也一下變得十分尴尬。

莉莉率先開口：“侍應生啊？我聽說也挺辛苦的吧？一直上夜班，身體也熬不住吧？你有沒有考慮換一份工作？”

盡管莉莉的話非常柔和，聽起來也像是在為自己着想，可是人在敏感的時候，總會覺得全世界都在針對自己，同時，來自情敵的話，總會覺得怎麼聽怎麼刺耳。

晨星擡起眼，艱難扯出一個笑，說：“不用了，别的工作也不見得多輕松，還是我們魅魔的老本行适合我。”

“沒有呀。”莉莉說，“比方說圖書館理員，高校行政或者進種族團結委員會，這些工作都非常輕松，而且對你們魅魔來說都是有扶持政策的，相對而言你們會比其他優勢物種更容易被選中。”

晨星慘淡一笑，說：“不是一回事，可能因為你們沒有做過差生，無法理解你們眼裡很容易做到的事對我來說是很難的。”

“你不要一直這樣否定自己嘛，聽裡德說你讀書的時候其實也很努力呀，努努力進這些單位都沒有很難呀。”

晨星覺得眼前這些看似在為自己想辦法的人都像在說些天方夜譚的話一樣，根本沒有考慮實際的情況，且不說那些所謂的扶持政策都是虛的，就算真的像他們說的一樣，能夠進這些崗位後他又能怎麼樣呢？歧視是無所不在的，大到升職，小到一些小任務的分配和休息時的閑聊，那些上等人聚集的地方都不是他這樣的人可以擠進去的，雖然現在的工作沒有多好，但是至少，他能感覺到周圍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劣勢物種，他盡管不怎麼喜歡那些同事，卻可以和他們有話聊，不像現在，能夠感覺到這裡的每一個都是大好人，都是想要為了自己好，可是呆在這裡，晨星隻有濃烈的壓迫感和不适感，隻想趕緊離開。

晨星覺得跟他們沒什麼好說，喝掉了面前的酒，說：“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容易，你們，不會懂的。”

“哎呀，怎麼氣氛這麼沉重啊？我是錯過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