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人口無遮攔的稱贊，沈舟舟隻覺得異常羞恥，“你别說了。”

“其實你很在乎我的評價吧，否則也不會專門去為我學習這種技巧吧。”

顧蘭筱對于沈舟舟的主動很滿意，她從來沒想過沈舟舟竟然會真的對這種事上心。以沈舟舟的性格來說，要是她對自己真的沒有感覺，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的。

她能在乎自己的評價，就說明自己在她的心中還是有一份席位的。

對方繼續否認：“沒有。”

“又嘴硬，其實你就是個膽小鬼，什麼都不敢承認。”

顧蘭筱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沈舟舟，但直到近距離相處後才發現對方和自己認為的那個沈舟舟有着很大出入。從前那個毒舌愛生氣的女人，隻是表面上的沈舟舟；而現在這個主動大膽且充滿惡趣味的，才是真正的沈舟舟。

沈舟舟能将她真實的一面展現在自己眼前，就說明她已經潛意識開始信任起自己。

“是又怎樣？我隻是很在乎外界對我的評價，你隻是其中之一而已。”沈舟舟很吃激将法這一套，可她就算承認自己是膽小鬼，也不覺得她是因為在乎顧蘭筱，而同時在乎起顧蘭筱的評價。

顧蘭筱想證實自己的猜想，她突然轉變話題，故意惹沈舟舟生氣：“你剛才偷偷帶着内/褲去衛生間，被我看到了。”

“顧蘭筱！”沈舟舟的腦袋頓時炸開，直接将顧蘭筱的胳膊甩開。

一想到自己躲在衛生間裡換貼身衣物的事情被顧蘭筱發現，她就覺得無地自容。

“其實你也有感覺的對吧？”

“滾！”沈舟舟恨不得用膠帶把對方的嘴堵上。

顧蘭筱輕笑，重新伸手抱住沈舟舟，将自己的新發現全盤托出：“我知道你是傲嬌好面子，嘴上雖然不承認，但你的反應卻背叛了你。”

沈舟舟沉默：“煩人精……做人不要太聰明，行嗎？”

幸好月色微弱，房間裡一片漆黑，否則顧蘭筱肯定會發現她紅透的耳尖，然後再借此取笑她。

“沈舟舟，其實…你也喜歡上我了，是不是？”

……

寂靜中，沈舟舟率先開口。

她仍是否認的态度，“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對你沒有意思。”

可能是因為傲嬌不想承認，又或者是就連沈舟舟本人都沒有發現她對顧蘭筱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轉變。

“沈舟舟，有些東西，你哪怕一輩子不承認，我也能感覺到。”

顧蘭筱能感覺到，沈舟舟這些時日的舉動以及她對自己的态度的改變，絕不是僅僅因為包養關系而産生的變化。

“我看你就是有臆想症，總幻想被喜歡。”

“你就是不想承認。”顧蘭筱的态度很強硬，她已經在心中認定了沈舟舟對她的感情。

而沈舟舟的态度也很明确，“顧蘭筱，我不喜歡你。”

顧蘭筱不知道沈舟舟究竟是在怕些什麼，明明就對自己動了心，卻始終不願承認。

“不喜歡那為什麼要在乎？畢業了五年，你都沒有忘記我，甚至比我自己還要清楚在這五年裡我究竟拍了多少部作品，獲了多少獎項。”

“那是因為我讨厭你。”

她将證據擺在對方的面前，“那我和其他人接近時，你為什麼會對我的行為産生那麼大的反應，為什麼會害怕我會包養其他人，為什麼明明已經拒絕了我的請求卻還想幫我呢？”

沈舟舟選擇用言語反擊：“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哪有這麼多的為什麼，這一切都隻是你的臆想而已。”

“那為什麼我吻你的時候你會回應，做的時候還會考慮到我的感受呢？一次是意外，兩次還不是本能嗎？你對我的在乎就已經能夠說明，你就是對我有感覺……”

“既然你對我也有感覺，為什麼就不能和我在一起試試呢？”

顧蘭筱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擔心吓到沈舟舟，趕緊平穩心情，柔聲說道。

“沈舟舟，你知道嗎，我那天聽到你答應做我女朋友的時候，其實我是很開心的。但我知道那隻是被我用金錢強行逼來的身份，所以我不想要。我隻想得到被你承認過的愛。”

“别拒絕我，好嗎？”

這麼多的事實擺在面前，沈舟舟也在思考她對顧蘭筱的情感究竟是喜歡還是讨厭，“顧蘭筱，你别再逼我了。”

她能意識到自己最近的改變，但她不覺得那種想要靠近的沖動就是對方口中的喜歡。

“我對你是有好感，但好感是好感，喜歡是喜歡，兩者本就不同。如果隻是因為我的一些好感而讓你誤解成我喜歡你，那我随時都可以把那些好感收回。”

沈舟舟的話像是威脅，也像是在給顧蘭筱繼續下去的機會。

“感情本就是覆水難收。”顧蘭筱小聲說。

“那你應該也知道，人都是善變的。我承認，我是在乎你，甚至還會經常莫名的想到你。但沒準過幾天，我的這些好感就會消失，而你的愛也跟着轉變。”

“不會變。”她不死心。

沈舟舟将顧蘭筱的手移開，從她的懷抱裡掙脫，轉過身嚴肅地告訴對方：“顧蘭筱，别這麼偏執好嗎？這世界上有那麼多優秀的人，你沒必要隻把目光放在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人身上。就保持現在的這種相處距離，好嗎顧蘭筱？這樣對你我都好。”

她不是沒有想過和顧蘭筱在一起後的畫面，隻是她一直沒搞清，為什麼顧蘭筱會在那麼多的人裡邊偏偏選中了自己。

她們的家庭、性格以及人生，都處處不同。

顧蘭筱比她有錢、聰明，還比她優秀，怎麼可能會一輩子隻喜歡自己一個人。

沈舟舟不想讓對方誤解，更不想耽誤顧蘭筱。

顧蘭筱垂下眉眼，将身體往後方退去，與沈舟舟拉開距離，小聲道歉：“我知道了，是我太逼着你了，對不起。”

“……”沈舟舟感覺到對方情緒低落，她想安慰顧蘭筱，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一個字。

不同于顧蘭筱被拒絕後的悲傷，沈舟舟的心中也湧上課一股莫名的難過。她把這種特殊的情感歸咎于拒絕後的愧疚，轉過身與顧蘭筱拉開距離，企圖用這種方式讓胸悶的感覺能夠緩解些。

顧蘭筱知道今晚的話題隻能止步于此，她退讓道：“乖乖，能給我一個晚安吻嗎？”

“不行。”

“那我給你。”

她已經料到了沈舟舟會拒絕自己，主動上前隔着布料在對方的後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晚安。”随後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也選擇用後背對着沈舟舟。

至少舟舟對她有好感，隻要還有機會，她就絕不會與沈舟舟分開。

在聽到身旁的人呼吸逐漸平穩後，沈舟舟攢緊被單的手才緩緩松開。

她輕歎了一口氣，在心中向顧蘭筱說起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