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澈忽然從兜裡摸出一把槍,眼珠都沒轉一下,右手擡起,‘砰砰’兩槍打向牆上的群狼畫。
外罩的玻璃框被打碎,碎片四散落在地上。
衆人驚訝地發現,那兩槍,貫穿了頭狼的眼睛,隻留下兩個空白的窟窿。
“當狼王變得弱小——”
梵澈站在桌子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近乎狂氣:“就是狼群咬斷他喉嚨的信号,來吧,讓我看到你們的野心,誰有資格成為下一個傭兵之王?”
一話激起千層浪,在場所有雇傭兵都陷入狂歡中,有人吹起口哨,有人把帽子扔在地上,還有人跳上椅子,振臂高呼。
“是我!我會成為新的傭兵之王!”
“我!是我!”
“我要剁了‘銜尾蛇’的腦袋當夜壺!”
人群是這樣的狂熱,以至于薛嘉差點被撞倒,她後退一步,皺着眉頭,審視着這群幾乎失去理智的人。
群體會消弭個體的理智,讓他們變得盲從、偏執和狂熱,隻知道簡單而極端的感情。
“當心。”
溫晨擋在她身前,幫她攔住一個跌跌撞撞,幾乎要走到薛嘉腳上的男人。
“人太多了,跟我來。”
把她帶到一個人不多的角落後,他松了一口氣。
“那些人太瘋狂了,差點引發踩踏事故,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他們……看起來不太正常……”
“呵……這就是雇傭兵啊,沒文化,不懂普世的規則,隻知道優勝劣汰,勝者為王,說難聽點,就是群草菅人命的烏合之衆。”
“真難以想象,溫醫生你之前也是這群人中的一員。”
“我啊……是為了報恩,”溫晨一臉懷念地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對我來說,‘绶帶鳥’是我的家,頭兒是我的父親。”
另一邊,梵澈還在繼續說話。
“邀請你們來之前,我許諾了兩個億,但是,不夠,”他輕笑着說道,“狼群的肉,應該更多,才更有誘惑力,所以,我增添了獎勵,你們瞧——”
他拍了拍手。
溫晨歎了一口氣,從胸口内兜取出一個遙控器,按下按鈕。
天花闆裂開,一個直徑約三米的透明圓球緩緩垂下來,能清晰地看到,裡面盛着許多白花花的鈔票,把圓球填得滿滿的。
“裡面有三個億,兩個億加三個億,五個億,再加上新一任傭兵之王的名頭,以及——”梵澈拉長語調,等到衆人都迫不及待時,才緩緩說道,“從今往後,在我這兒購買軍火,永遠打五折!”
“咦?”薛嘉詫異道,“他什麼時候改行賣軍火了?”
“幾天前,”溫晨說道,“其實,Aug很久以前就經營着一個小型軍工廠,他手下人的武器,都是從那裡生産的,現在,他想要擴大規模。”
薛嘉道:“也是,齊漾的軍火組織撤出東南亞,現在正是空窗期,如果做大做強,以後這地方所有的雇傭兵團都得看我們的臉色。”
溫晨點頭道:“還有賭場一條街,那片區域被他占了,總要在上面蓋點什麼,宣示主權,一個軍火生産基地就是不錯的選擇。”
“狼群們,盡情亮出你們的爪牙吧,撕咬獵物時,牙齒就是最好的王冠!”
衆人頓時發出陣陣歡呼聲。
“殺了‘銜尾蛇’!”
“重振雇傭兵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公元2032年2月8日,東南亞各色雇傭兵齊聚一堂,經過衆人一緻通過,針對傭兵之王——‘黑手’領袖‘銜尾蛇’的圍剿行動,正式開始!
硝煙漫過高樓尖頂,火光滔天,整片天空好像在淌血,數架直升機在高空盤旋,向下方射擊,照亮了無邊夜色。
私人機場的跑道裂開,地皮翹起,幾輛主戰坦克癱瘓在原地,像垂死的老人般顫動着。
許多‘黑手’雇傭兵團的成員,見情勢不妙,都選擇投降歸順。
“‘鏡面’發出的最後一條情報:‘銜尾蛇’躲在地下室,是時候了,走吧。”
眼見勝負分明,梵澈從直升機的軟梯上一躍而下,跳進主戰場,他的身後,是一身勁裝的薛嘉。
“好大的火……”
“圍攻過程不小心點燃了武器庫,”梵澈歎了一口氣,“一群大老粗,太莽撞了。”
“希望‘銜尾蛇’還活着。”
“他那種人,不會輕易死掉的。”
兩人來到高樓前,那正是‘銜尾蛇’的藏身處。
大門緊閉,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放手下和我們對戰,自己卻躲在裡面,真惜命啊,”梵澈嗤笑道,“這就讓他躲無可躲!”
說罷,他掏出手/槍,準備強行破開大門。
薛嘉卻覺得有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