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槍口同時湧現火光，即使有賭場桌當掩護，梵澈還是被流彈打中。

他的臉瞬間失去血色，捂着肩膀，鮮血順着指縫溢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差不多了，停火，别把他打死了，‘銜尾蛇’先生要的是活口，”齊漾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幾個，去，把他拖走捆起來，我有個有趣的小遊戲，想跟他玩玩。”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一直默默無言的薛嘉，不知何時摸到齊漾身後，滑出袖口的手/槍，頂在他太陽穴上：“讓他們住手，不然我就殺了你！”

齊漾一愣，然後吃吃地笑起來：“小嘉……你，要為了這個廢物小少爺殺我？”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薛嘉冷冷地道，“不管是誰，都不許傷害他！”

“你被他騙了，他一點都不愛你，隻是把你當做名利場上的獵物，與其選擇他，還不如選擇我，我才是那個一直默默愛你的人！”

“你什麼都不懂，少胡說八道！快點放了他，不然，我真的開槍了！”

“呵……那你開槍啊，”齊漾一點都不害怕，他聳了聳肩，“來，殺了我。”

薛嘉氣得發抖，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齊漾這是笃定她不敢開槍。

也是，他們就算現在不熟，小時候也是一起長大的，勉強能算是青梅竹馬，怎麼可能真的痛下殺手。

更别提，一直以來她給人的印象，都隻是個柔柔弱弱的交際花。

可是……他看錯了。

以前的薛嘉不敢，現在的薛嘉敢。

哪怕是為了梵澈，她也會一往無前！

“是，我确實不敢直接殺了你，”她說道，“可是，其他的事，還是做的到的！”

說罷，果斷開槍，擊穿了齊漾的肩膀。

鮮血四濺。

齊漾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她，喃喃道：“你……為了他……想殺我？”

薛嘉冷冷地看着他，槍口還冒着硝煙。

齊漾面色蒼白，他低下頭，盯着左肩暈開的猩紅，喉間溢出混合着笑意的嗚咽。

“呵呵呵呵……你居然……”他的指節捏得青白，突然用染血的手攥住槍管，抵上自己心口，“往這裡打！要做就做徹底，幹脆地殺了我！”

癫狂的笑聲震得薛嘉耳朵嗡嗡作響，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齊漾突然猛地擡起膝蓋，踹向她柔軟的腹部。

“唔噗——”

薛嘉幹嘔一聲，踉跄着往後倒去，還沒倒地，就被齊漾掐着脖子拽離地面，手中的槍脫力，‘铛啷’落在地上。

齊漾神情扭曲，指甲深深陷進她脖頸：“你背叛了我！為了那個廢物，你背叛了我！那我們的約定算什麼？算什麼！”

喉骨在他掌心咯咯作響，薛嘉拼命蹬着腿掙紮。

另一邊，梵澈看到這一幕，目眦欲裂，想要沖過去，卻被好幾人壓在地上，牢牢鉗制住，動彈不得。

□□落在旁邊的地毯上，被經理撿起來，他顫抖着按下開關——

什麼也沒發生，果然，隻是個吓人的幌子

齊漾忽然松開手，看着薛嘉摔在地上，因為缺氧喘個不停的樣子，又将她拽到懷裡，撫摸着她脖頸的一圈紅痕，神情帶着病态的執拗。

“明明聞到血腥味就會發抖……明明動不動就躲在房間偷偷哭……明明說好會等我變強……為什麼……現在卻跟别人跑了？”

不等薛嘉說話，他突然發狠，拽住她的頭發，逼迫她看地上的梵澈：“這個人！這個人！他有什麼好的！他一點都不了解你！我們才是一起長大的，我們才理解彼此，你應該愛我啊！”

地上的梵澈忽然掀起睫毛，燈光落進他漆黑的瞳孔，像是流轉的星河，他沖着薛嘉，綻開染血的溫柔笑容。

“你還笑？”齊漾瞬間暴怒，“‘銜尾蛇’隻說了要活的，斷幾條胳膊幾條腿也算活的！我要把你做成人彘！”

“不要！”薛嘉抓住他的手，淚眼朦胧地道，“齊漾……不要……看在我們過往的情分上……求求你……别傷害他……”

“你還為他求情？果然……他該死！”齊漾深吸一口氣，眼白被血絲浸染，格外駭人，“小嘉，他就是個怪物！我才是你唯一能夠信任的人，隻有我才能讓你幸福！呵……你很快就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