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魚表情酸澀,“啊,我的九天翺翔,它還等着我回去給它喂食,太痛了……”
該說不說,他雖然取名很做作,但她能聽出來這是他養的鳥雀,算不算也有可取之處?
夏清雨将肉幹放了回去,又摸出來一些符箓,其中一些是起爆符,還有禦風符、焚火符,她把符箓放在自己身上,背上弓挂上箭袋,“我們從原路返回,這次你小心點。”
吳魚高興:“多謝老大關心!”
兩人又跳回斷口另側,夏清雨沒有處理這些毒蟲,畢竟藥王谷養蠱,這些蟲子能不碰就不碰,實在是被蟲子離得近了,才拿箭刺穿。
“嗚嗚……嗚嗚……”
還在地下五樓小心前進着,遠遠地,幼童的哭聲傳來,兩個人都立刻警惕,這種地方出現小孩子,怎麼想都不正常。
夏清雨停下把吳魚手腕的紅繩解開,吳魚喜不自勝,激動萬分喚了句:“老大……”
“别感動,手伸前面來綁,接下來你拿珠子。”
吳魚的高興灰飛煙滅,但還是乖乖把兩隻手伸到身前,并且主動接過了夜明珠,夏清雨重新給吳魚綁好,自己則左手執弓右手捏箭,已然準備好應對危險。
還沒有見到哭泣的孩童,先入眼簾的是拐角處地上鋪開的青絲,夏清雨避開了長密的黑發,盡量貼着對面的牆行走,孩童仿佛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依舊蹲坐在牆角哭泣。
吳魚跟着夏清雨來到孩童身前,他很配合地放低了夜明珠,綠色光芒照在男孩的身上。
小孩約莫六七歲,穿的衣服雖然已經髒污不堪,但能看出來不是劣質布料,他懷中緊緊揣着一支竹笛,最異常的就是一頭長發蔓延,目測有近兩米長。
夏清雨心生憐憫,輕喚了一聲,想知道他還有沒有救。
男孩有所反應,他緩緩地轉頭看向夏清雨,但那兩隻眼睛已經沒有了眼球,隻留有兩個空蕩蕩的黑洞,還有毒蟲在眼眶邊鑽進鑽出,他還在哭着,但已經沒有眼淚。
他的頭發像蛇一般遊走過來,要纏住夏清雨和吳魚的腿,卻在纏上之前停了下來,仿佛蛇在吐着信子,問“可以嗎”。
吳魚已經躲到了夏清雨身後,夏清雨歎了一口氣,輕聲細語:“不可以。”
漆黑的發尾顫抖了一下,最終縮了回去。
夏清雨舉起自己的環首刀,像哄小孩子睡覺一般問道:“要不要姐姐幫你解脫?”
男孩仿佛聽懂了,他的身子朝牆角縮了縮,頭發像保護罩一樣護着身子,看來他不想被殺死,如此這般夏清雨下不了手,既然他不會傷害别人,那就這樣罷。
“我們走。”夏清雨收回刀對着吳魚道。
兩人又啟程離開,但男孩卻站了起來,吳魚驚道:“老大,他要做什麼……”
夏清雨也回頭看小孩,但他站起來之後就沒有動作了,她試探地又往前走了幾步,小孩也跟着走了幾步,她一停下,小孩也跟着停下。
夏清雨半蹲着注視孩童,無奈地笑了笑,“看來我們的隊伍又有新成員了,還請多多關照呀,小弟弟。”
兩人一鬼役一眼球再次出發,路上夏清雨見吳魚興緻不高,仿佛在生悶氣,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二徒弟時琅,他也總是生悶氣,思及此她心情好起來,生了閑心問道:“你在想什麼?”
吳魚不答反問她:“老大,您叫我什麼?”
夏清雨立刻懂了,但是想逗逗他,于是理所當然道:“狗腿子。”
吳魚更加低靡,仿佛霜打了的茄子。
夏清雨在心裡樂了會,才笑着安慰:“别生氣了,生氣傷身體,我叫你吳魚便是,如果嫌不夠親切,小魚兒怎麼樣?要是還嫌不夠氣派,大鲨魚如何?”
吳魚眼睛裡又有了光,他甚至認真選擇:“那我要大鲨魚。”
夏清雨冷得想笑,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