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含笑斜睨過來,自己像是突然花粉過敏一樣,咚,咚咚,王晏心跳如雷。
“沒什麼。”他結結巴巴的補充道,“…阿玉你長得真好看。”
“謝謝。”
荊玉含笑謝過,内心對這道士已然有了個大概了解,像這種人,一般和人打交道比較少,個性單純直接,一眼就能看清,所以很好上鈎,稍微勾一勾恐怕就能過來了。
想到這,荊玉心情不錯。
而在醫生護士們圍着他檢查身體,得出“這真是一個奇迹”的說法後,荊玉越發唇角微勾,引得王晏一點也不敢看荊玉。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年前,王晏心緒不甯,察覺師傅可能有危險,最後尋着線索來到這裡,恐怕他還在避世苦修呢。
避世修行本就沒什麼錢,眼下他又匆忙趕到泰國,因此王晏雖收拾得幹淨利落,但他渾身上下樸素,看着就一副沒什麼錢的模樣。而這也是之前那護士聽到王晏說找人,卻又偷偷跟過來的原因——怕他找茬訛錢。
雖然王晏看上去窮酸,但荊玉就不一樣了。他看上去如被寵愛長大的富家公子般,矜傲疏離,不笑時,冷冷淡淡,人如墨梅。
盡管荊玉出身貧寒,甚至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但他确确實實沒過什麼苦日子。
在許知死前,荊玉有許知。
在許知死後,荊玉有許知的錢。
總之,荊玉從來沒有工作過,沒有收到一絲一毫的刁難,他順風順水,自然樣貌要比年齡小很多。
即使今年荊玉已經30歲了,但看上去卻仍然如剛畢業的大學生一般。他本就樣貌出挑,如今又被一衆醫生護士圍着,自然更加惹眼,這也導緻在人群裡,一個滿臉胡腮的男人就上前很熱情的打了招呼,
“真是荊玉?你怎麼了?”
荊玉沒認出來他是誰,于是把他歸于沒錢窮酸的那類,隻是笑笑,不語。
至于旁邊的王晏,他更是不會社交,隻想着這應該是荊玉認識的人,自己不認識,不好插話。
胡腮男沒人搭話,尋了個沒趣,看一旁醫生護士們興奮的叽哩哇啦,他也聽不懂泰語,便看了看荊玉身上凝固的血迹,走了。
那人其實是荊玉大學同學,真說起來還頗有緣故,但荊玉忘事,恐怕早忘得九霄雲外了。
大學時,荊玉學的是美術方面的專業,但他畫畫技術卻不怎麼樣,所以畢業後,同學們找到了不錯的工作,但荊玉卻總找不到合适的,于是索性他便不工作,待在家裡,随心所欲的畫畫。
荊玉他畫技不到位,偶然才能賣出幾張,所以他畫畫是壓根不能糊嘴生活的,全靠許知養着。
許知對此自然沒有任何意見,甚至心底暗暗松了口氣。
畢竟,他們一起上大學時,如果不是那富二代不夠堅定,手段也拙劣,恐怕荊玉早把自己忘得一幹二淨了,哪裡會和自己結婚。
許知自始至終,無疑是自卑的。
他心裡怕荊玉出去工作後,看到其他比自己條件好的,大概率會勾引别人,多次出軌。因此許知他就暗暗的,下班後總是不動聲色的向荊玉灌輸着類似,上班很辛苦,外面有很多惡心的事,不願意荊玉為工作煩心等等。
荊玉聽得多了,嫌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确實對工作有些抗拒了。
抗拒工作還不夠,如果有人要搶荊玉,許知他自知能力有限,即便拼了命掙錢,拼了命的對荊玉好,恐怕也抵不過富二代輕飄飄的一句,“随便拿,我付錢”帶給荊玉的吸引力大。
于是他便對荊玉雙管齊下。
在床事上,許知花樣百出,什麼都順着荊玉,暗暗助長了荊玉他于床上的虐人傾向。
畢竟有哪個富二代會甘願做受?還是在床上被虐得死去活來,生不如死的受呢?
至于女人們,她們早已經不在許知的防範範圍内了。因為荊玉曾在某次事後,有些可憐的看着他,随口道,“還好你是男的,皮糙肉厚,女人們怎麼能受到這樣慘烈的對待。”
許知當時聽到那話,一方面恨荊玉多情,明明*的是自己,卻對不相關的女人們憐香惜玉;
另一方面卻又有些欣喜,因為許知他知道荊玉之前是直男,隻是意外走入SM才和自己在一起。所以荊玉憐惜女人們受不住這種遭遇,自然就不會再把眼光放在女人們身上了。
于是雙管齊下的許知,以為如此便能穩妥,能一輩子和荊玉過下去,卻沒想到荊玉早就厭煩他,隻缺一個時機抛棄他——
怎麼能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