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對方撇了撇嘴:“可是人家笨笨的,看不懂你眼神裡所代表的含義诶~”
真理奈:“……”
夏油傑:“……”
興許是少年眼中的戲谑太過于明顯,尾音也太黏糊,夏油傑的耳尖有些泛紅。
然後對方就向他投來“原來你也知道這話很害臊啊”的目光。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真理奈幹脆走過去,将手機從包包中拿出。還順手拍了拍少年的頭。
夏油傑默默瞅着剛才還陰陽怪氣的五條悟霎時就安靜下來。
他想咧開嘴,嘲笑對方的行為,結果真理奈舉着手機擺弄幾下,也将手掌落在他的頭上。
“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吧?”
“我帶你去外面吃。”
他頓時也說不出話來了,隻記得點頭。
***
禅院甚爾:{剛做完任務。}
禅院甚爾:{圖片}
律師事務所中,接受到消息的真理奈看向手機。
點開圖片,被上衣緊緊包裹住的胸肌幾乎快要占滿屏幕。
真理奈:“……”
這人絶対是在勾引她!
“五條小姐?”
對面的青年見她略微呆滞,忍不住詢問出聲。
正想回複一句“沒事”,真理奈又感到手機震動。
她瞥向屏幕。
禅院甚爾:{濺了一身血。}
禅院甚爾:{又要買新衣服了。}
真理奈這才發覺對方的上衣和下巴都沾染着幾縷鮮血。
又是一聲“叮咚”。
禅院甚爾:{一起逛街?}
坐在她身邊,窺見内容的五條悟翻了個白眼。
他感覺這男人好裝。
就蹭上那點血,又不是洗不幹淨,還特意挑個那種視角拍照發過來。
真理奈以前怎麼會“喜歡”這種男人。
絕對是有哪裡出了問題。
看着女子若有所思的樣子,五條悟戳了戳她腰肢。
那塊軟肉堪稱是真理奈的軟肋,每次碰到都會忍不住捂着笑出聲。
如此亦是如此。
對方嗔怪看他一眼,但并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無聲熄滅屏幕。
“沒什麼事。日車先生您請繼續。”
明知自己已經重新搶奪回真理奈注意力的五條悟揚起下巴,像位英勇歸來的将軍。
名叫“日車寬見”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又翻過一頁資料。
“綜上所述,您想要訴訟的要求完全是可以滿足的。”
“隻是……如果沒有證據,想要勝訴實在艱難。”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那雙盯着資料的眸子也略微發散。
霓虹是一個十分注重隐私的國家,校園裡并沒有安裝能夠提供證據的攝像頭。
更何況,這裡的群衆向來推崇所謂的“隐忍”文化。
許多少年隻能将苦澀咽入喉嚨,默默承受。
想到這裡,日車寬見的目光暗沉下來。
“不過,我會努力的。”
他說。
看來這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
明明知曉大概最終會以失敗來告終,卻仍然選擇為此而努力。
真理奈很欣賞這個人。她的臉上頓時蕩漾出清淺的微笑。
“關于‘證據’……”
“我已經說服一些同學匿名提供證詞。”
“還有這些錄音和視頻。”
“應該也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吧?”
日車寬見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他微微一怔,看見真理奈抵來手機。
他沒有去接,而是拂過身子,通過真理奈操縱相冊的動作觀看了幾個視頻。
“……這是非常有力的證據。”
他緊繃着的臉龐漸漸放松下來,肅穆神色頓時消弭成柔軟的笑意。
“那麼……訴訟山田孝之等人對夏油傑進行蓄意傷害,并要求精神損害費賠償。以及,山田仁智對夏油一家進行恐吓及勒索,對麼?”
“是的。”
“是否有其他需要補充的事項?”
“有的。我想起訴山田孝之等人傳播關于我的不實謠言。”
男人點了點頭,拿着碳素筆在紙上記錄。
低下頭時,烏黑亮麗的短發并沒有垂散下來,而是得益于發膠的塑形聳立着,看起來非常利落。
雖然面容和同事比起來有些稚嫩,但他腰闆筆直,說話铿锵有力,一身西裝更是幹淨整潔,沒有一絲褶皺,看起來就非常靠譜。
無聲凝視間,律所的窗簾因風而動。額上幾縷毛茸茸的碎發拂過男人眉尾和鼻梁,卻激起真理奈心髒的一陣酥麻。
“……我明白了。”
筆墨一頓,男人的目光也從紙面上轉移到真理奈的臉上。
察覺到自己剛才被她凝視了好一會兒,日車寬見微不可察的一滞。
尤其是他能感受到真理奈的眼神并不夾雜惡意,反而還包含着類似于欣賞的情緒。這種認知令他不太習慣地整理起袖擺的扣子,和領口的領帶,有些如坐針氈。
明明屋裡開着空調,他卻莫名感到一陣燥熱,連舌頭都似乎打結,吐不出清晰的字詞。
“咳。”
他合上文件夾,提醒對方,自己已經發覺了她的行為。
然而女子卻隻是因此而挑起眉梢,将眸底深處的星屑溢出來。
“那就辛苦日車先生了。”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