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塗啦。”

真理奈卷起手指，在他額頭上留下一個腦瓜崩。

被彈過的額頭并無疼痛。五條悟橫行一步，肩膀觸碰到對方的小臂。

迷茫的視線投過來時，他恰巧攢住對方的指尖。

“剛才真的很帥氣。”他說。

＊＊＊

真理奈很欣慰。

但五條悟的下一句是：“我也想那麼帥氣。所以，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

她猛地按了按對方的頭。

＊＊＊

“話說回來，你是不是認識禅院直哉？”

“為什麼這麼問？”

“當時，他看向你的眼神有點奇怪。”

真理奈頓了頓，問：“有多奇怪？”

“說不上來……”

五條悟回想起來，那雙淺色的瞳孔緩緩張大，震顫起來。這很像是驚詫。但之所以給他留下頗深的印象，還是因為在此之餘，充斥着類似于迷茫，甚至于疑惑的情緒。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五條悟看不懂。

原本是對此好奇，才詢問真理奈。可對方反而将問題甩回來給他，似乎也不知曉答案。

他低吟着沉思兩秒，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思考這個問題——再這樣想下去，能量又要被消耗光了，腦子好痛。

“算了，回家吧。”

“嗯。”

真理奈回握住他的手。

“肚子餓了嗎？”

“還好。但是想吃。”

“那，幹菓子還是生菓子？”

“生菓子。”

“……我就知道。”

五條悟咧開嘴，複刻起她的動作——拉着手搖手臂：“真的很想吃。之前在會議室裡吃的那塊口感好幹，噎得慌。”

真是出色的學習能力。真理奈悠悠望過去。而感知到她的視線，他又眨着眼睛搖了搖她的手臂。

[回家路上，你察覺到【五條悟】正在對你撒嬌，你決定——

A.答應

B.拒絕]

真理奈月牙眼：“好啦，别撒嬌了。”

＊＊＊

禦三家很擅長捕風捉影。當真理奈和五條悟從和菓子店走出來的時候，接到了來自于長輩的電話。

粗略地掃過屏幕上的來電人備注，真理奈正準備息屏，便被毛茸茸的白色填滿視線。

五條悟舉着生菓子，嘴巴嚼啊嚼，扭過頭來問：“電話，不接嗎？”

“欸？有電話打進來嗎？我不知道噢。”真理奈故作誇張地将手機放回原位。

五條悟：“……”

“看吧，你也認為他們很煩。”他還記得之前的争論。

“我承認我現在對他們的忍耐力正在逐步下降——但不是因為這個啦。”

真理奈點了點自己的唇角，示意他沾到奶油了。

但是今日的五條悟并沒有接收到這種信号，隻專心聽她講話。真理奈索性擡起手臂，用手帕擦拭幹淨。

“我認為呢，這群人要适當的被晾一晾，才能察覺到事态的嚴重性。”

手帕的質地擦過唇角，五條悟右眼阖眼一瞬，像是突然wink了一下。

真理奈被他的反應逗笑，連向來深沉的眸子都漂浮起點點星屑。

手機又傳來接受到消息的短促震感，真理奈垂下頭，取出。

夏油傑：｛我還以為姐姐不會再添加我的聯系方式了。｝

唔……倒是比起責怪，更像是嗔怪呢。不，或許是撒嬌？

真理奈目光掃過屏幕，編輯好回複後按下發送。

真理奈：｛真傷心啊，竟然這麼看待我。｝

幾乎是剛剛發送出去，屏幕上便蹦出回複。

夏油傑：｛……抱歉。｝

夏油傑：｛對不起，真理奈姐姐，我不應該以我的期待來要求你。｝

這就又從“姐姐”變回“真理奈姐姐”了？原本隻是習慣性調侃一句的真理奈，内心十分罕見地升騰起負罪感來，懸空在手機鍵盤上的指尖一頓。

恰在此時，耳邊飄蕩過來五條悟那略有含糊的呢喃：“……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這道聲音在此時稍顯突兀，讓真理奈微微愣神。但不過轉瞬，她便反應過來，這是在回複剛才的話題。

真理奈擡起頭：“這樣說我也太過分了吧？悟，你平時就是這麼看待我的？”

——很顯然，這位小姐的愧疚十分短暫。沒過多久，她便重操起舊業，回的調侃。

五條悟轉了轉眼球，以“我還不知道你”這句中心思想，延展出類似于“經過我的觀察，你左眼眉毛先挑起來再笑就是沒憋什麼好屁”等話題。

真理奈聽着他像隻麻雀叽叽喳喳，在感受到又一次震動時垂眸。

夏油傑：｛真的很對不起。｝

夏油傑：｛但我真的……隻是，太想念您了。｝

夏油傑：｛請不要讨厭我。｝

“……”

蔥白的五指抽出她的手機。

五條悟看向屏幕：“在幹嘛呢？竟然在和我說話時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