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說起來,禅院甚爾今年還沒成年,比她還要小上幾歲呢。
“……”
遐思翻湧時,真理奈輕輕撫上他緊閉的雙眸。
似乎是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禅院甚爾于睫羽簌簌後睜開雙眼。
他的視線空茫了幾秒,才重新聚焦,落在真理奈的臉上。
原本色澤飽滿的唇瓣在此刻看起來有些狼狽,有不少唇脂蹭到唇外,暈染出暧昧的痕迹。
真理奈還來沒得及喘口氣,就聽到禅院甚爾紊亂的呼吸在耳畔響起。
心中響起警報的同時,對方将唇印在她的眉眼。
細啄一般密密麻麻的吻緩緩下移,又回到短暫離開過的唇瓣,輕輕摩挲着。
起初,這個吻同樣是溫柔而細膩的,充滿着輕微的試探和無盡的眷戀。
漸漸地,在真理奈心癢難耐的用舌尖拂過他的唇瓣時,那溫柔逐漸升溫。
“唔……”
靜谧的房間中,唯有紊亂的呼吸彼此交織。
真理奈很喜歡這種快要窒息,又陡然輕松,大口呼吸的感覺。
但是現在,她更需要讓嘴唇回歸知覺。
真理奈輕輕推開他的胸膛。
好在禅院甚爾還保持着理智,感受到她的反抗,便立刻停下了動作,任由自己被她推遠。
急促的呼吸被他悉數吞回去,轉變成喑啞的聲線。
“剛才你在想什麼?”
“禅院直哉,還是禅院信郎?”
“亦或者……其他我不知道的人?”
他将自己的頭顱埋到真理奈的肩膀上。
這人對他而言,一向充滿魔力。
比如明明并肩而坐,但他看到對方,就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坐着坐着便愈靠愈近,而後幹脆将其摟在懷裡。
如今也是如此。
本打算趁着瞧不見對方唇瓣的時候歇息片刻,卻在目光掃過女子潔白纖細的脖領時露出獠牙。
分不清是舔舐還是啃咬的觸感從脖領清晰傳來,真理奈撫上他毛茸茸的頭頂。
“……我隻是提過一次信朗先生,你就忘不掉了嗎?真是小心眼。”
她好笑的擺正禅院甚爾的頭顱,逼迫其與自己對視。
那抹翠色閃爍了幾下,很快便蒙上一層水霧。
……什麼啊,真要哭了?
真理奈一愣。
注視到她的反應,禅院甚爾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側過頭,躲避她的視線。
像是被這個動作驚醒,真理奈勾起唇,捏着禅院甚爾的下巴,扳回他的視線,與其目光交彙。
“我在想甚爾先生啊。”
充斥着安撫意味的吻輕輕落在他的唇上。
“真是個笨蛋。”
“我現在告訴你——甚爾先生什麼的,最可愛了。”
“其他人不管是如何摸樣,都不是我喜歡的甚爾先生。”
“……”
禅院甚爾垂眸不語。
可愛什麼的,真的和他有聯系嗎。
理性上,他應該對真理奈的說辭抱有懷疑;
但在感性上,他卻極端地渴望自己能夠相信。
哪怕隻是用來敷衍他,禅院甚爾也覺得值了。
至少她沒有嫌麻煩不是嗎?
悲觀态度下,他将頭埋回真理奈的肩膀。
“……嗯,我相信你。”
“今天的甚爾先生真的是很喜歡撒嬌啊。”
真理奈的唇角輕輕起伏,勾勒出一抹輕淺而溫柔的微笑。
“讓我猜猜——”
“是因為最近太勞累了嗎?”
“還是說……因為久違的面對面擁抱和獻出初吻,太激動了?”
男人毛茸茸的頭頂,在她的話語間來回蹭動。令人幻視成某種強忍着哼唧,不停搖動尾巴的小獸。
“不過——”
她借着擁抱的姿勢環抱住男人的腰肢,将雙手放置在他的後背,像是試圖哄他入眠一般,輕輕拍動。
“不要擔心。”
“我不會嫌甚爾先生麻煩的。”
随着話音落下,盛大而隐晦的喜悅,在禅院甚爾的心中層層翻湧。
内心被心上人溫柔熨帖,促使他平日裡堪稱冷淡倦怠的面容,都染上了幾分柔和的色澤。
如今已是冬日。
放在往年,禅院甚爾會在這時格外散漫,仿佛連身心都被冷空氣凍結一般。
可現在,心中那股喜悅卻如同雨後春筍般,不斷生長、蔓延,為他帶來難以言喻的暢快和力量。
“都不是。”
女人的懷抱中,他緩緩擡起臉龐,輕笑。
“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