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沒事的,習慣就好了,季止這個兔崽子也不是第一次幹這個事情,可能季止是男同所以要避嫌吧,雖然他老李雖然年齡上來了,但年輕的時候也是村裡的一棵帥蔥,李大剛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兩句,如果讓季止知道了怕不是要嘔血 。
吃完飯按道理就要回去了,但季止反手就把車開到附近最大的農貿市場。
李大剛坐在後座好奇地探個腦袋出來:“你幹嘛呢?”
季止:“買點趁手的工具。”
李大剛接着問:“為啥啊?你家就兩口人一條狗的,幾個鋤頭還不夠分的?”
知道說出來了李大剛免不齊又是一陣唧唧歪歪,季止幹脆裝作聽不到,轉頭問李小年:“家裡是不是又把鋤頭有點鏽了,鏟不太動了?”
李大剛又咧咧:“我家有啊我家有,花那個錢幹嘛?”
歎了口氣,季止無奈地轉頭去看李大剛,隻道:“能不能歇會兒,我回去就給你燙茶碗。”
李大剛臉一紅,梗着脖子硬犟:“誰稀罕?這種小孩子的東西我都不看在眼裡的。”
季止:“你最好是。”
被季止那麼一打岔,李大剛好險才把嘴閉上安靜了一路,直到看到季止一手抱着二十來個鋤頭往車上搬,另一隻手拖着一大袋化肥。
東西很多搬了兩趟才搬完,一股腦門全堆後備箱,泥巴和灰全沾到季止的黑羽絨服上。
“你幹啥嘞?”李大剛沒忍住,又問了句。
季止:“寶寶,你幫我看看衣服上的灰還在不在?幫我拍一下。”
李大剛:……
李小年剛伸出去拍灰的手被季止一句寶寶硬控三秒,原本輕飄飄的巴掌重重落在季止身上,拍得羽絨服砰砰作響。
李大剛臉皮抽了抽,原本朝前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後多了多,力求離他們倆遠一點,小年的手勁他還是略知一二的,很大很給力。
李大剛:“痛不痛啊?”
對上李小年瞪圓了的眼珠子,哪裡像黃兔子,明明就是狸花貓,爪子磨利了就會咬人了,季止愉悅極了:“不痛,還行,再大力也無所謂。”
李小年:……
李大剛:……
要不還是帶季止去醫院看看腦子吧。
到了村口,李大剛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開口:“你買來給棗園翻新用的啊?不是都和你說了嗎,一樣樣慢慢來不着急,你怎麼一點也不聽勸啊?”
季止低頭解開安全袋,頭也不擡一下:“我知道,但是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幹,早做晚做都要做的,還不如早點做了。”
話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李大剛老擔心季止這個沒經驗的門外漢會玩脫,也不是心疼錢畢竟錢也不是他出的,隻是季止現在幹點什麼背地裡都是有眼睛看着的,幹好了皆大歡喜幹不好失了信任,本來現在大部分村民都還處于對現狀滿足的狀态也不想去改變,季止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會帶來不可預估的後果。
季止也不是純傻的,他當然知道李大剛的顧慮是什麼,他冷着臉把鋤頭從車上抱下來堆在院子裡,一使勁年輕氣壯的身子一發熱,等李小年回頭已經脫得隻剩下短袖了。
“我知道試試看,失敗了再說。”
季止本來就沒想着一次性就能成,如果一次性就能成功,李大剛李小年以及那些個村幹部也不至于拖了那麼多年,據說筇山村剛開始比現在還差,也就是李大剛他們一行人不拍辛苦拉扯到現在,通了路,扶助孤家寡人,送孩子到十幾裡外的鎮上上學,慢慢才發展到現在這樣。
“你不勸勸?”李大剛推了推李小年的肩膀。
李小年有些莫名奇妙:“勸什麼?”
“讓他不要那麼沖動,冷靜一點。”
“勸不動。”李小年想也不想就回絕道。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啊?而且你和大少爺不是那種關系嗎?你勸他肯定聽。”
李小年被李大剛兩句話搞得有些臊,他揉了把臉讓冷風吹走他臉上的熱意,好半天才有些沒好氣道:“勸了也不會聽的,季止他有自己的想法。”
“不聽?”
“不聽。”
“真不聽?”
“真不聽。”
“好吧。”李大剛惺惺地從兜裡掏出捧瓜子,分了李小年一把,蹲在院子裡邊嗑邊說:“其實也正常,看着季止那張臉就知道他犟。”
高鼻骨高眉峰,渾身上下皮相次要,骨頭倒是真的硬,不服管不聽勸。
“不管了,反正也不聽勸,少爺自有少爺命,我也不操心多的,回家睡覺去了。”
李大剛倒是舒服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了一地的瓜子殼。
季止看到後連罵了三句:“好個李大剛有沒有素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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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年帶着季止問了好多人才找到棗園真正的主人,是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老伴死得早兒子女兒在外面打拼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天家,身體又在年輕的時候過于勞累虧空了,棗園這才荒廢了下來。
季止找到的時候老太太正坐在門口的小馬紮上曬着太陽,看到有人來了先是激動地站在起來哆哆嗦嗦往外走兩步,待看清來人的臉後臉上劃過一抹失望,又慢悠悠地挪回到闆凳上坐下,繼續曬太陽。
老太太沒想到的是她以為隻是路過的兩個年輕人就那麼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擋住了大半的陽光。
牙差不多掉光了,老人說話有點漏風:“你們找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