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大嗓門：“阿姨，老原樣，涼皮加點辣！你吃什麼？”

她問雙手握着車把的岑昭，岑昭有點懵地低頭看她一眼，問：“炒炒面好吃嗎？”

岑昭不喜歡吃涼皮。

老闆娘笑。

一個略胖的樸素的阿姨。

“炒面好吃。”趙然說，看一眼老闆娘，老闆娘點頭，笑。

“要要一個炒面。”

“第一次來啊？”她問。

趙然自來熟，震驚：“我不第一次來，她第一次來。”

眼看要炸毛了，老闆娘及時安撫，“我知道我知道，我說她。”

“要辣嗎？”老闆娘問。

岑昭不怎麼能吃辣，又看一眼趙然，想嘗試。趙然說這個攤的辣味道一絕，我們三中嚴選，你來一點？

老闆娘笑的更厲害了。

這家不貴，炒面炒涼皮隻要七塊錢。

岑昭說要一點，老闆娘說好，前面還有兩份，等會有人來拿，她先給他們做。

趙然問老闆怎麼在這擺攤了？

老闆娘說她一到寒暑假就在這擺攤，不然她們放寒假了，光在她們宿舍那擺也沒人看到……

……

趙然話不斷。

岑昭睜眼瞎，一直沒注意到前面露天的桌椅上坐着周忱年方明。

周忱年方明初五就回來了，浪了一天，在這小吃街吃點東西。

——買了炸串，才吃，看到岑昭騎着一輛藍色共享電動車載着她的朋友過來找吃的。

像特意過來的，她後面那個短頭發的女生不停說話。岑昭沒說話，穿着一件黑色的類似沖鋒衣款式的衣服，散着很少散的頭發，到了肩膀處，眉眼幹淨分明，不大高興。

白光打在她平整的臉上，一種方明從沒見過的冷。

方明一直看她。

她他媽的往他們這邊看都不看一眼。

方明他媽不信了的拉着周忱年一塊看。

……他媽她也像他倆消失了的頭都不往這邊偏一下。

方明：“……”

方明懷疑她故意。

方明操他媽有點不信？？

夜色沉浮更深，轉眼除了亮着的攤子和開燈的不開燈的反光的鋪面，四周漆黑一片。岑昭趙然的炒涼皮炒面做完了，岑昭拿過來往她車把上挂着。終于看了一眼四周。

她擱着攤子上食材外的四方框上，冷不防看到周忱年方明——

周忱年方明在黑暗裡也很耀眼，周忱年一身黑，臉有噪點仍清晰，方明審視她，周忱年若有所感般在她下一秒要移開眼光時放下東西，插着兜向她看來。

眼神平淡中帶着岑昭仿佛第一次見的戾，像岑昭在大街上碰一次不敢對視第二次的人。

岑昭：“……”

岑昭瞬間想到她跟趙然，她對着周忱年方明打招呼的後果。

岑昭一直沒跟趙然說過她和周忱年方明認識。雖然她提周忱年方明是她們學校帥哥是挺久的事了，岑昭也感到一種她被背叛。

在不想讓趙然知道她和周忱年方明認識的情況下，岑昭轉頭扭車把就走。

她扭動車把那刻，想到周忱年方明也跟她不熟，方明充其量覺得她是他玩的好的她媽的朋友。實際你隻要看過這個人跟這個他真的玩的好的朋友怎麼玩，你就不會覺得他把你當真朋友。

……都是面子功夫。

岑昭想走的更快了。

方明看到她倆要跑，不敢置信站起來，脫口而出“卧槽？？”一聲。

趙然聽到了，刹地回頭，看到了這個人和背對着她們的男生。

這個人長得不錯，就是很瘦。背對着她們的背影的輪廓好看，一身黑衣，頭頸漂亮。

褲子上面還有褲鍊子，也“卧槽”一聲？？

岑昭本就心态不穩，吓得停住了。趙然看他要過來了，忙拍岑昭，小聲催促：“走啊走啊。”

岑昭不走。

趙然慌死了：“走啊——”

……

走了。

剛出這條巷子。

趙然又拍岑昭趕緊停下，跟心神不甯的緘默的岑昭說：“卧槽剛才那兩個人好帥你看見了嗎？剛才是叫我們嗎，是叫我們嗎？”

岑昭：“……”

趙然開始懷疑她們旁邊還有其他人，“他們要朝我們要微信嗎？”

趙然陷入我他媽去巷子裡買炒面，霸道不良混混愛上我。打一頓再談戀愛。

趙然：“……”

又不那麼想談了。

過一天上學。

周忱年騎自行車出來，在她家門口看到她。

周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