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打開信筒,倒出信紙,抻平了看。
那上面的字還沒有尾指的指甲蓋大呢,幾百個字看完,姜雪松都覺得眼睛發脹。
這個道止來頭真是不小啊,竟然還和匈奴扯上了關系,就是不知道李書德知不知道這回事。
她揉揉酸脹的眼睛,收拾好趕緊躺下睡覺,明天還有場好戲等着看。
第二天一早,姜雪松特意早點出發,在許念家門口等着他,讓他把金銮殿上發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訴自己。
至于姜雪松為什麼不親自去,理由很簡單,她職位太低,沒有上朝的資格。
今天早朝格外熱鬧,大家都在談論一件事。
那就是太後參加完郡主的及笄禮後,回宮的時候竟然遇見鬼了。
“聽說沒有?”
“噓!聽說了,好多金吾衛都看見了”
“哎呀,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瞧着先前那案子多半是……”
這些個官員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太後的名号,可誰都知道說的就是她。
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那如今這丞相可怎麼辦啊?翁家成了棄子,後宮又這樣,哎!”
這些話都被李書德聽了進去,他今天一起來就覺得精神好,不單單是因為太後的傳聞,還為了刑部尚書的位置。
這回太後又出事情,那這尚書之位他勢在必得。
福祿站在門口高聲禀告道:“丞相大人到!”
大殿裡的官員們趕緊都收了聲,畢竟總不能當着人家的面說這些話。
李書德微微側身看着他,眼裡都是不屑和鄙夷。
隻這一夜的光景,裴鳴就好像老了幾歲,原本的黑色胡子如今都白了幾根,看着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
李書德嘴角一抹壞笑,故意湊近了細看看,眼神玩味地開口道:“丞相大人神采依舊啊。”
裴鳴怎麼可能聽不出他話裡的嘲諷,自己這邊現在可以說得上是一團亂麻,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後轉回頭去。
偏偏李書德非要湊上去,斜着身子往他那邊靠過去,故意道:
“诶,丞相,你有沒有聽說昨晚的傳聞啊?聽說太後娘娘在皇宮裡被那女鬼給吓暈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找上太後娘娘呢?莫不是那女鬼搞錯了吧。”李書德揶揄地說道。
裴鳴氣地喘了一口粗氣,哼了一聲,身子往左挪過去,就差把讨厭寫在臉上了。
惡心到他,李書德就開心,嘴角都比先前仰的高了一些。
“陛下駕到。”
福祿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回衆人站齊,跪了下去,山呼萬歲。
李樂安走到龍椅前時特意停頓了一下,才緩緩地坐下去,開口道:“衆愛卿平身。”
他這聲音底氣十足,看着哪還有生病的模樣,臉上挂着一絲笑,身子往後歪去,睥睨地看着下面。
李書德冒犯地擡起頭,直愣愣地迎上他的目光,心道:這個小屁孩裝什麼呢?
李樂安等着大家安靜,随後一揮手,旁邊太監遞上來一封書信。
他手拿着信紙,那是今早裴鳴派人遞過來的,他眉毛一挑,臉上的小興奮有些壓抑不住。
他穩了穩心神,開口道:“各位愛卿可曾聽說昨晚的傳聞?太後在皇宮裡竟然被公然襲擊,一病不起。”
他話音剛落,下面就有官員接茬,當然這也是裴鳴提前安排好的,那大人道:
“陛下,堂堂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裝神弄鬼,恐吓太後,這是藐視皇威。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為太後查明真相。”
“陛下,臣也啟奏,前日在破廟處裝鬼之人與昨夜在皇宮裡的應該是同一夥人,請陛下合案調查。”
裴鳴眼睛往後一斜,看向身後孟獲的位置,出聲道:
“陛下,皇宮不是那麼好進的,想來是昨夜金吾衛玩忽職守,又或者是有人在暗通款曲,還請陛下徹查。”
李樂安嘴角勾了勾,這是裴鳴提前給他商量好的,他下令調查幕後真兇,而裴鳴則是給他一定的自由,算作是一樁買賣。
他想也沒想地直接開口道:“這件事交給大理寺徹查,沈溫從,限你三日之内查出真兇。”
許念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皇帝交給沈大人,沈大人不就得推給自己嗎?
沈溫從的臉上倒是沒看出什麼,朗聲道:“臣領旨。”
裴鳴擡頭看了一眼李樂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李樂安不樂意地輕點了一下腦袋,繼續道:“孟獲,你作為大統領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是你的失職!”
孟獲倒是先跪下來請罪:“回陛下,臣知自己失職,特請陛下罰俸半年。協助大理寺調查此事,戴罪立功早日查出幕後真兇。”
他這一出聲倒是打亂了李樂安的節奏,原本裴鳴想的是趁機把孟獲停職,可他認罪的速度這麼快,倒是不好随意為難。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李樂安往階下看過去,看到那人偷偷點頭,他趕緊應聲。
裴鳴深吸一口氣,心道:算了,不可能萬事都順意。
見這件事穩妥了一些後,他開口道:“陛下,聽說太後娘娘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