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靈兒有些兔死狐悲的憂傷,歎了一口氣繼續道:
“像我們這樣的女子,婚姻大概率都是父兄交換權力的籌碼,哪能按自己的心意。”
她手裡的團扇越搖越慢,神情落寞的像是随時要哭一樣,輕聲抱怨道:“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
姜雪松不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側頭看着她的臉。
金靈兒眼眸微廓,使了個眼色道:
“你這麼聰明,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金家已經很久沒出皇後了。”
以她的身份樣貌,皇後之位那不是很輕松就能得到嗎?哪至于費這麼多心思。
金靈兒的身體後撤,姜雪松隻看了一眼,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想要的是皇後之位,不論皇位上坐的是誰,她都要當皇後。
姜雪松眼睛看着遠處的假山沒接她這句話。
金靈兒見她不言語,按捺不住地開口道:
“有沒有興趣與我一起?你幫我登上皇後之位,你想做的事情我也會幫忙。人多嘴雜,許多事不好直說,不如明日我定一桌席面,好好和你談談心。”
她剛說完,李夢合就美滋滋地跑回來,打斷了兩人的話題。
郡主腰上多了一個馬鞭,馬鞭看着精緻,可是和她這身衣服倒是有些違和。
金靈兒轉了情緒,笑着打趣道:“什麼事叫我們的郡主這麼高興呀?”
李夢合站在兩人面前輕跺幾下,嗔怪道:“姜姐姐,你快看她,她笑我!”
“哈,還不許我說了?”金靈兒瞥了一眼。
李夢合一撩裙擺坐在兩人對面,還不忘小心地把皮鞭拿下來放在桌子上。
“瞧你寶貝的。”金靈兒有意逗弄她,“快和我們說說,是什麼樣的青年才俊入了我們郡主的法眼。”
李夢合面上羞紅,用手托着下巴,支吾道:“沒有,就是覺得他挺特别的,沒有别的意思。”
“是是是,隻是交個朋友,可沒有别的心思。”
金靈兒順着她的話說道,目光突然轉向姜雪松,疑惑道:“诶?你今年已經二十了吧,可曾有婚約?”
姜雪松沒想到她話題轉得這樣快,搖搖頭道:“不曾。”
李夢合也抻長了脖子看熱鬧,金靈兒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自己要當皇後所以一直沒訂婚,她姜雪松又是為什麼?
“我父母成婚也晚,可能是太白的某種傳統。”姜雪松聳了一下肩膀,解釋道。
李夢合跟着點頭,搶着說:“是了,許少卿也還沒成婚呢。”
姜雪松随意糊弄過去,轉頭看向小亭外款款走來的一行人。
“合兒。”李書怡柔聲喚道,“你四舅舅過來了,快随我去見禮.”
她身後帶着六名女侍,一舉一動風情萬種。
兩人麻利地起身,姜雪松望着她,若是年輕一些,或許這京城第一美人的美号輪不到金靈兒,隻是她身上那股威壓叫人不敢多看。
“金家小姐也在。”李書怡目光轉到姜雪松身上,又瞟了一眼角落裡的青鳥,開口道,“這位是姜院長吧。”
姜雪松見她注意到自己,趕緊回道:“下官見過公主殿下”
“不必拘謹,合兒的朋友我一向都很喜歡。年少時皇兄總說在太白時的見聞,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去看看。”
她嘴裡的這位皇兄就是,已經亡故的李樂安的父親。
李夢合抓住話頭,搶着開口:“母親,不如我們過幾天就去吧,你送我去那裡讀書好不好?”
公主手裡的團扇輕拍她的額頭:“就你這糊塗樣,能考上太白書院嗎?”
李夢合揉揉額頭,嘴硬道:“這不是還有姜姐姐嗎?能不能進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若人人都像你這般行特權,太白書院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李書怡反駁道。
這長公主倒是明事理,姜雪松趁着她回頭,又擡眼打量。
這位公主與旁人不同,其他公主的名字都是從璟字,隻有她的名字是先皇親自取得,從的是皇子的書字。
到京城這麼長時間了,她多少聽說過一些關于長公主的傳聞,年少時用一紙婚約就把自己留在了權力的中心,這樣的心計,絕非常人。
她眼睛似有若無地在兩人臉上瞟過,柔聲道:“你們慢慢坐,我先帶這小丫頭去前面見客。”
兩人齊聲稱是。
李夢合剛離開,後腳金靈兒也借故離開,隻留姜雪松一個人在小亭子裡。
她左右無事就帶着青鳥在後花園裡逛了起來。
越往裡面走越安靜,連侍女太監都看不見。看着一人多高的假山叢,姜雪松忍不住地想着:要是在這蹿出來個刺客可怎麼辦?
突然,一雙手伸出來捂住她的嘴,整個人都被拽過去了。
按在她臉上的手微微用力,她沒來得及喊就那人堵在假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