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到海捕文書,拿起塞進袖中,一大把年紀了,還得為小輩們的事情操勞奔波。
随後,他走出慈甯宮,直奔翁府。
裴鳴的腳剛踏進翁府的大門,殺豬般的慘叫就響了起來,“啊!!啊!!!爹,我錯了!”
“爹,你再打就真把給我打死了!”翁文哀嚎着,臉上滿是驚恐與痛苦。
“哎呀,我不是你兒子嗎?娘啊,救我!”
“你個不成器的,打死你都多餘。不下手重些你怎麼長記性?”翁茂則手裡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砸向翁文。
裴鳴沒有讓下人們通傳,而是順着慘叫聲,來到了書房。隻見翁文臉上帶傷,狼狽地跪在地上,而翁夫人則在一旁抹着眼淚,泣不成聲。
“茂則。”裴鳴的臉色陰沉如水,開口喚了一聲。
翁茂則擡眼一看,見是裴鳴,連忙收斂好表情,回應道:“姐夫。”
裴鳴徑直走到翁茂則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嚴厲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翁文,問道:“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
翁茂則狠狠地剜了翁文一眼,厲聲道:“這渾小子去狎妓,還把人弄死了!呸,真是不知羞恥!一天天就知道招災惹禍。”
“我不是故意的……”翁文小聲嘟囔了一句。
翁茂則一聽這話,更是氣就不打一處來,一腳蹬過去:“海捕文書上就差指名道姓地說你殺人了,你還說不是故意的?”
裴鳴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孩子還知道些輕重,沒有供出太後的名字。
翁文心虛地看了一眼,把頭低得更低了。翁茂則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可裴鳴心裡清楚,那人并不是翁文害死的。
裴鳴緩緩開口道:“茂則,你别打他了。眼下要緊的是怎麼把案子壓下去。”
翁茂則聞言,急忙走近幾步,臉上的褶子都皺在了一起:“姐夫,你給出個主意!這孩子本來就沒出息,要是再下了大獄,往後可怎麼活啊。”
他這話剛說完,翁夫人就哭着撲倒在翁文身上:“我的兒啊,你命怎麼這麼苦啊!”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哭能把那女子哭活嗎?你哭能把你的寶貝兒子的罪免除嗎?”翁茂則怒斥道。
說完,他又偷偷看了一眼裴鳴,然後繼續對翁夫人說道:“還不趕快下去,把這不成器的也領走。”
母子倆相互攙扶着離開書房,翁茂則則是滿心忐忑地等着裴鳴的安排。
剛才這一出,裴鳴也看出來了,這翁茂則大抵也是猜出來這事和裴家脫不了幹系。
裴鳴沉吟一聲,開口:“那文書上沒指名道姓是翁文。讓他咬死了不知道這個事情。你們串通一下口供,給他弄幾個人證,證明他當時在幹别的事情。至于供認翁文的老鸨,想辦法讓她翻供。”
裴鳴目光如炬,瞥向翁茂則,意有所指地說道:“這種事情應該不用我教你吧?”
翁茂則連連點頭,道:“不用不用,姐夫放心,我在刑部這麼多年,做個僞證的事還是得心應手的。”
裴鳴清了清嗓子,給他喂了一顆定心丸:“往嚴重了說,就是判了死刑。但案子報到刑部,你可以駁回重審,拖上個一年半載,事情也就過去了。”
“姐夫說的是,我這也是關心則亂。”翁茂則笑着打哈哈,試圖掩飾自己的緊張。
“把心放在肚子裡去,早上一起來你姐姐就坐在我床頭哭,讓我想辦法救救翁文。你放心,他的事我不會不管的。”裴鳴承諾道。
得了承諾,翁茂則臉上才漏出一點笑意。那可是大權在握的丞相,有他在,自己還怕什麼?
他這刑部尚書的位置也是不久前由裴鳴提拔上去的,因此他愈發恭敬道:“多謝姐姐、姐夫的垂愛。”
“行了,我還得忙别的事呢。你今天就别去刑部了。”
“嗯,姐夫留下來吃口早飯吧。”翁茂則挽留道。
裴鳴擺擺手,站起身來:“不了,你姐還在家裡等我消息。”
送走了裴鳴,翁茂則麻利地去給自己兒子作僞證去了。
而另一邊,姜雪松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喝了藥之後,人也精神了不少。想着自己剛上任幾天就請了兩次假,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吃過午飯,便去了大理寺,沒想到一進去就聽到些關于自己的抱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