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看向林如清,“承平侯,侯将軍的話你也聽到了,可有話說?是否要傳召昭華郡主,命她上朝自辯。”
“不用了,”林如清似笑非笑看了侯明德一眼,隻看得他頭皮發麻,“陛下,微臣隻問幾句話。”
“你問,”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皇帝放心了,把話語權交給他,任由他發揮。
林如清轉頭,看着那叫蘭香的丫頭,“你說下毒是翠微讓你做的,那是何時叫你做的?”
蘭香想了想,“是臘月二十一,我記得很清楚。”
“那一百兩是收買你的證據?”
“是!”
“桂花油呢,那個已經用了一大半,總不至于也是臘月二十一給你的吧?”
“不是,這是之前翠微就給我的,我們關系好,她知道我的手因為做活生了凍瘡,就給了我這個,我當時特别感動。所以在翠微找到我,讓我下藥時,便沒有拒絕。”
“好,那麼,你們是在何時何地交易的?”
“是臘月二十一午後,我伺候完二少爺用膳,趁着他午休去用飯,聽到門房說有人找,在修國公府的角門外,翠微拿給我的。”
“撒謊!”林如清厲聲道。
“我沒有,”蘭香驚慌失措擡頭,努力鎮定解釋,“我說的都是真的。”
“啟禀陛下,”林如清卻不搭理她,直接轉頭拱手向皇帝行禮,“臘月二十一我和姐姐在小湯山的莊子上修養身體,沒有回過京。在我們離開前,命管家徹查兩府下人,有那偷奸耍滑的,手腳不幹淨的,統統發賣出去。而一些犯了小錯的,便送到齊州的莊子上。這個叫翠微的丫頭,便是其中之一,人是臘月二十送出京的,抵達齊州莊子是臘月二十四,期間她和其他的丫鬟一直待在馬車裡,有諸多人為證,不可能出面找蘭香買兇殺人!”
侯明德一愣,驚叫道,“這不可能!她隻是一個普通丫鬟,承平侯怎麼可能記得?”
“我自然記得,”林如清似笑非笑看着他,“因為這個翠微,是修國公府安插來的釘子啊,被管家查出來後,自然要上報我和姐姐。”
轟!
整個朝臣都震驚了,修國公府居然在林家安插釘子,他這是想要幹什麼?有沒有在其他家族也安插釘子?
侯明德滿臉錯愕,“不可能!我絕沒有做這種事!”
“你沒有?那你那個野心勃勃的兒子呢?”林如清反問。
侯明德想反駁,但說不出話來,侯逸既然敢算計昭華郡主的婚事,那他提前在林家收買人手,打聽一些消息,也說的過去。
衆人嘩然,一時間議論紛紛,有耿直的臣子,直接破口大罵,“行事下作,厚顔無恥。”
侯明德臉色又青又白,知道自己大抵是被坑了,有人想借這枚釘子對侯逸下手,同時嫁禍給昭華郡主。
但郡主和承平侯棋高一着,提前查到翠微的不對勁,把人送走,然後放任自己收集所謂的‘證據’,到皇帝面前丢人現眼。
“回陛下,翠微收了修國公府庶子侯逸的銀錢,打聽臣姐消息,但她隻是個三等丫鬟,平日不近身服侍,沒得到有用的消息,因此也沒犯下大錯,便直接送走了。臣和姐姐都知道,侯逸收買她的目的,反正陛下已經懲罰了,就懶得追究。沒想到侯将軍竟然還想倒打一耙,污蔑臣姐殺人,簡直豈有此理!請陛下嚴懲,還臣姐一個公道!”
“侯明德,你還有何話說?”皇帝聲音威壓質問,語氣帶上了濃濃的不悅。
侯明德心一顫,立刻跪下叩拜,“臣治家不嚴,被人蒙蔽,冤枉了郡主,臣領罰!”
“朕看你是愚昧無能,輕易被人糊弄過去,更是教子無方,算計郡主不成功還想污蔑陷害,心思惡毒!來人啊,侯明德行事不端,昏庸無能,降為三品輕車都尉,以儆效尤!”
說完,不顧侯明德渾身癱軟,直接命人拖下去。
整個大殿,一時靜默不已,誰也沒想到,皇帝的懲罰居然如此重,直接連降兩級。
這要是以後沒有立功把爵位提回來,下一代就徹底無爵可襲了。
他們再一次清晰的認識到皇帝對林家的重視,和對林家姐弟的寵愛。
林若清笑眯眯與他們對視,看得他們一陣頭皮發麻,立刻轉過頭去。
這就是隻小狐狸,可不能輕易得罪了去。
對于朝會上發生的事,林若溪沒放在心上,反正系統已經拿到了,還成功嫁禍給了侯夫人,此後侯逸會一心一意對付侯夫人,為了拿回系統。
等拿到後,發現系統再也打不開,隻會認為是侯夫人替換或弄壞了,怎麼都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沒了系統做後盾,這人不足為慮。
她正忙着準備一天後昭華郡主府和承平侯府的宴會,這是兩府每年都要舉辦一次的開年大戲,彰顯林家人的地位和榮耀,要辦得熱鬧有新意。
林若溪不僅準備了流水席,還把暖房精心培育的花全部擺了出來,一時間竟恍惚有百花綻放的春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