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疑惑。
丁菱解釋:“你不是公開一周多了嘛,問問你最近感覺如何。練習啊,生活啊,有什麼不适應的地方嗎?”
路遙搖頭:“沒有。”
“哈哈,沒有就好。”丁菱幹笑,“對了,你手機玩得多嗎?你現在年紀還小,手機不能多玩,也不要上網,有時間就多練習,你練習時間短,不說短時間追上其他人,也不能落下太多對不對?有任何問題的話就來找我,我們會解決的,好嗎?”
丁菱看着路遙的雙眼,試圖讓路遙看出自己的殷切與真誠。
路遙垂眼:“你放心,網上的言論不會影響我,你有話直說就行。”
——不用拐彎抹角。
丁菱懂了。
但這是丁菱想的嗎?網上的言論她直說,這不顯得她故意提嗎?這要是路遙本來沒看,她提一嘴,說不定路遙還真去看了。
若說這些年帶養成系最難的是什麼,關心練習生們的心理狀态絕對第一。
說輕了不行,說重了也不行,小心翼翼地把握着那個度,一句話要在腦子裡繞三百遍,這才讓練習生們健健康康地長大了。
本以為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結果現在又來一個。
重新開始。
丁菱心裡苦,但丁菱不能說。
“網上的評論你看了?”
路遙點頭:“看了。”
丁菱這回哪怕表情管理,也笑不出來了。
“你,還好吧?”
路遙公開至今,明輝娛樂共發布了兩期物料,三條微博,三條短視頻。
短視頻沒有路遙出鏡,情況還好,但物料和微博下面的情況卻不太好。
公司預想過這種情況,也阻止不了,這是所有新加入練習生的必經之路。
其他練習生有家長的開解,練習生本人的情況或許會好一些,而路遙隻有他自己,丁菱也很難真的了解到路遙的狀态如何。
“有任何問題,就來找我。如果我不在,就去找李強和徐斌,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
“行吧。”丁菱歎氣,“你去上課。”
“好。”路遙轉身推門。
丁菱正打算走,練習室内突然響起了聲音,“菱菱,你現在有空嗎?”
丁菱停下腳步,回頭,是舞蹈老師,“怎麼了?”
舞蹈老師走過來,“今天算是一個小考,你要是有空的話就留來一起看看,看完之後再說。”
丁菱知道小考,這是舞蹈老師對練習生們短期練習情況的檢驗。
有時舞蹈老師會拍下表現好的練習生們的視頻,發給她和孫雨桐,也讓她和孫雨桐對練習生們的情況做一個了解。
但往常最多也就是在發視頻的時候強調幾句這個視頻一定要看,但這次怎麼卻開口讓她直接留下來看了?
丁菱平日的工作并不輕松,所以她幾乎不會走進練習室長時間看練習生們練習。
在明知這一點的情況下,舞蹈老師依然開口了……
丁菱心念急轉,微微颔首:“還算有空,那我也一起看看吧。”
看到丁菱進來了,練習生們明顯很吃驚,路遙走回角落站定,舞蹈老師已經帶着丁菱走到了衆人前面。
“今天是說好的小考,檢測一下大家上周的學習成果,先來《霓虹燈》。”
《霓虹燈》是二代團上半年新推出的一首歌曲,以頹靡的曲風和舞步得到了衆多粉絲的喜愛。
這次五代演唱會選擇表演這首歌曲,不得不說,相當于提前預定了一波罵聲。
但同家公司的熱度,不蹭白不蹭,還不用出版權費,一舉雙得何樂而不為。
“一人一分鐘,一個人跳完了就接下一個上。”
舞蹈老師開始播放音樂。
《霓虹燈》的音樂一響,喬斯年就氣勢一變,擺出了起始動作。
擡手,擺臂,肩部下垂,另一隻手随着動勢高高揚起,喬斯年側着臉,眼眸微垂,嘴角微勾,剛滿十八歲的他渾身散發着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的微妙魅力——他已經學會展現自己的性感。
丁菱眉梢揚起。
養成系男團和其餘男團最大的區别,就是男團一出道,就是成熟藝人,而養成系出現在公衆視野中時,還隻是一個孩子。
粉絲們陪伴這群孩子們長大,從童年走過少年,再走向成年,在這個過程中,養成系幾乎與性感、成熟、男人這樣的詞彙絕緣。
哪怕成團出道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内,他們在粉絲心中的印象也依然會停留在幼時圓潤的臉龐上。
直到二十歲、二十五歲、更甚至三十歲,他們才能逐漸擺脫這種印象,讓人聚焦于他們的男性魅力,而不是少年感。
但現在,喬斯年卻意外地把這種和十八歲養成系并不适配的風格消化得很好,并沒有丁菱想象中别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