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元州坐在電腦前,見路遙看他,他就是一笑,露出八顆大白牙。
路遙沒說話,走到沙發前坐下。
萬元州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烏海。
烏海攤手,無聲地張嘴:‘加油!’
萬元州無語。
房間裡多了一個人,好像對兩人的編曲造成了影響,又好像沒有。
至少在路遙看來,萬元州和烏海兩人都對着面前的設備忙碌,他也看不懂他們在做什麼,他就左看看右看看,避免視線在一個人身上停留太久。
如果一直盯着一個人看,那個人會很不适。
過了一會兒,路遙看出來了,兩個人的編曲不順利,至少萬元州的編曲不順利,因為萬元州說了一句髒話。
“怎麼了?”烏海第一時間回頭。
“這破電腦死機了!”萬元州崩潰,“我剛剛做的文件還沒存!”
烏海立刻起身走到電腦前,按鍵盤、移鼠标、看主機,一通下來,他皺眉:“我也不會修電腦啊?找老師問問?”
“這個點老師們都下班了!”萬元州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難過。
路遙看見萬元州眼角流下眼淚。
被氣哭了。
萬元州娴熟地擡手擦眼淚,烏海眼睛都沒眨一下,明顯早已習慣。
路遙站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不該坐在這裡。
路遙沒動倒還好,路遙一動,萬元州頓時想起房間裡還有一個人,他擦眼淚的動作霎時僵住了。
九敏,這是什麼死亡現場?
他!一米八八的壯漢!因為電腦死機哭了!還被别人看到了!
這會兒萬元州是真想哭了。
等等,路遙坐在角落,他應該沒看到吧?
萬元州不太确定。
“我先走了。”路遙腳步不停,徑直離開聲樂室,輕柔地關門。
好了。
萬元州一臉絕望。
路遙肯定看到了。
離開聲樂室,路遙下樓去找喬斯年。
萬元州在以往物料中展現的都是一副大大咧咧樂天派的模樣,路遙确實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輕易地流下眼淚。
這是什麼原理?
但不管什麼原理,他好像都無意間窺見了他人的秘密。
這讓路遙有些苦惱。
這份苦惱,在舞蹈室的門被打開後,第一時間被喬斯年發現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喬斯年揚眉,腦海中迅速閃過萬元州和烏海兩人會做的事情。
路遙搖頭:“我不想說。”
那就是确實發生什麼了。
喬斯年好奇。
不過不急,既然路遙不想說,他可以去問另兩個當事人。
喬斯年笑。
“你來的剛好,我最近在學一個新舞,今天正好學完,我跳給你看看?”
“好。”
被喬斯年領着在沙發上坐下,喬斯年把手機遞給路遙,“一會兒我說好的時候,你就放歌。”
“好的。”
喬斯年走到舞蹈室中央,鏡子在他的側面,這是他學完這支舞後的第一次脫鏡,突然來了一個小觀衆,讓他的心跳有些加速。
但緊張讓人興奮,興奮讓人沉迷,喬斯年揚起嘴角擡起頭,柔順的發絲垂落,遮住他的眼眸。
雙唇輕啟:“好了。”
路遙按下播放。
“啪。”
喬斯年擡手,一個響指。
伴着強勁的鼓點,喬斯年動了起來。
在音樂中舞蹈,在舞蹈中感受生命,這是他渴望做也一直在做的事情。
從接觸舞蹈的那一天起,喬斯年就知道,生命的形式有很多種,而他為舞蹈而活。
心跳的節奏,血液的流動,呼吸的頻率,在音樂中的舞蹈,會讓這些微弱的反應放大無數倍。
旋轉的角度,身體的起伏,擡頭的方向,一切都源于他對身體的控制。
這是活着的證明。
一舞畢,喬斯年站在原地急促呼吸,路遙鼓掌。
“怎麼樣?”等氣息平複,喬斯年看向路遙。
“好。”路遙豎起大拇指。
看到路遙平淡的神色,喬斯年無所謂地笑笑。
誇贊易得,但知音難尋。
“想不想學?我教你?”
“想學。”路遙站了起來。
“來,這個舞挺簡單的。”喬斯年等路遙走到自己身邊,開始示範動作,“我先教你最高潮的那個部分。”
喬斯年一點點教,路遙一點點學。
透過鏡子,喬斯年可以看見路遙認真的臉。
喬斯年在五代的定位是舞擔。
今天的舞蹈考核,他的成績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