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敗家子,供你吃喝玩樂,沒想到還養出一隻白眼狼來了。你老子的東西可沒寫着你的名字,沒了你爹,你什麼都不是,還敢拿我的面子去踩吳衛國?”
“啧。”江濯當作沒聽見,自己拿出鞋櫃裡的家居鞋,準備換鞋,突然,他發現了擺在各種奢侈品鞋子之間的一雙帶着泥土的寒酸運動鞋。
心像是在這一時刻要跳出嗓子眼,他爸的聲音繼續傳來:“算了,大喜的日子,我就不和你說這種晦氣話了,他吳衛國算個屁...江濯你快來見見你哥哥,之前他一個人流落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你做弟弟的要心疼哥哥。”
·熟悉的那張臉從客廳來到了玄關,被他毀容後扔進硫酸池裡的江煜走了出來,微笑着和江濯招呼。
“有一會兒沒見了,弟弟,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
他們的父親江年華走了出來,随口問道:“你們見過了?那正好不需要我介紹了。兄弟之間血濃于水,你們以後可要好好相處,别對着你哥亂發那些纨绔子弟的脾氣。江煜,你也是,既然是哥哥,以後可要好好包容弟弟。”
不同于江濯的一言不發,江煜從善如流地說:“爸,我知道了。”聽見他的回答,江濯氣得摔門就走。
“臭小子,你要去哪裡?”江年華早就猜到被他媽養廢了的江濯會氣得離家出走,因此在他憤怒地摔門而出時,也隻是公式化地大聲喊出了碰見逆子不聽話時每個父親都會說出的台詞。
江濯瞬間走得沒影,車子的啟動聲還沒響起,江年華就迫不及待地轉過去向江煜表演他的父愛:“江煜,不用擔心,爸爸打拼來的事業一定會留給你,絕對不會送給江濯那個沒用的敗家子。”
“謝謝爸。”像每一個渴望得到稀薄得密度比空氣中氧氣含量還低的父愛的兒子,江煜乖巧又甜甜地露出羞澀的笑容,像個純潔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江年華本不喜快成年的男孩子做出這種娘兮兮的表情,看起來就像長大注定就要吃軟飯的沒用小白臉,但江煜做起來,他卻覺得格外得順眼。
所以就連他想去拉江煜的肩膀,卻被他躲開時,心裡都不覺得失了面子,反而檢讨自己确實從來沒管過江煜,父子之間的情感還需培養。
他笑眯眯地說:“不用擔心,馬上爸就打電話幫你過戶。”
江濯還不算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指揮保镖超速開車來到了平時看不上眼的平民小區,誰知道這裡看大門的狗眼看人低,硬是把他攔在門口不肯放行。
江濯用了這輩子最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沒有發火,又不是他們住的本地官員都住的高級小區,怎麼會刻意攔住他?總不能是看他有錢,想找他要好處吧?
他直接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來找我表妹的,就是十一棟1712的業主林溪謠,她平時一個人住,我姨媽叫我來給她送東西,你總不能攔着業主親戚送東西吧?”
他橫行霸道慣了,才不會在意随便暴露一個女孩子獨居的隐私會有什麼後果。江濯的成年人保镖更靠譜一些,從口袋裡掏出幾根名貴香煙給小保安,試圖讓他通融一下。
他和江濯都沒想到,看起來就沒見過世面的小保安一揮手,把香煙拍到了地上,“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這個他們都沒正眼看過的矮個子大衆臉年輕男人說道,同一時間,他臉上的五官突然像流動的鐵水一樣融化,消失,變成雞蛋般光滑的人皮。帶着怨念的抱怨聲不知道是從他哪個部位發出來: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你把我丢進那麼酸的水裡,每時每刻,我都聽見耳朵邊劈裡啪啦有東西融化的聲音,後來我聽不見了,可還是好痛......原來是因為我沒有耳朵了。”
江濯聞言一看,無臉江煜光滑的臉皮兩邊,果然沒有耳朵的存在,他是怎麼從硫酸池裡爬出來的?明明他們離開前之前把處理室從外面反鎖了!後來他出現在他家裡,又出現在這個小區門口,難不成江煜他真的是鬼?
還是那種會分身的鬼?
“少爺,不要激怒他,我們頭上就有一個監控。”保镖提醒他。
和江煜長得一樣的小保安歪着頭,使勁撓着自己的臉皮,好像要用尖尖的指甲在上面鑿出五官的形狀來。趁着他沒空在意他們,江濯帶着保镖趕緊離開了這危險的地方。
他逃遠了,怪物一般的人才停下了他詭異的行為,自顧自地說道:“這樣不行,不管什麼臭蟲都可以靠近她...氣味,氣味會被污染...不可以讓他靠近,不可以讓任何人靠近,她是我的......”
就算是被她辱罵、扇耳光,被她讨厭和仇視,這些也都是他的權利,他不允許任何人試圖靠近他的林溪謠,包括她呼吸過的空氣,都應該是他的。
“滾開。”路過的一個倒黴業主被這個陰沉的小保安吓得縮回了好奇的脖子,莫名的連家都不敢回,直接屁颠屁颠逃出了小區範圍。
江煜因此受到了啟發——
他可以把所有試圖靠近林溪謠的人全都趕走,這樣她就一定會依賴他了。隻要略施手段,他就可以在不久後品嘗到她除淚水之外的液體味道,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
計劃會成功的。聰明的怪物自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