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謠?林溪謠當然是拔腿就跑!
對面都不說人話了,她還傻愣愣呆在這裡幹嘛?!
班主任張榮确實沒有白收她們家那麼多好處,都精神不正常了,還給了她重要的提示。
雖然有點模糊,但她确實想起了一點細枝末節——
從那麼高的樓上摔下來,江煜不可能還活着。
她分明親眼看到了江煜的屍體。
那麼惡心...血腥,光是回憶,她就想尖叫了。
林溪謠爬上能離開學校的圍牆,背後背着的書包成了拖油瓶。
本來就沒幹過翻牆這種事,還被想起的真相吓得跑到腿軟,剛往上爬一點,重心就往後倒,完全感受不到能翻過去的可能性。
她索性跳回地面,收緊核心,擺出抛鉛球的預備姿勢。
——先把礙事的書包丢過去。
現在是上課時間,體育課大部分都安排在下午,少數幾個班級會安排在午餐前那節課。
時間還早,操場上一個遊蕩的人都沒有。
正當書包快要比人先越過圍牆逃出生天時,一個男聲叫住了她。
“林溪謠,你在這偷偷摸摸幹什麼呢?”
哪裡偷偷摸摸了,沒看見我是光明正大地在翻圍牆嗎?林溪謠沒好氣地想。
想起所有的事情後,她能把李祖的行為動機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是在生氣她打算一個人逃出去?
那又怎麼了,她們本來就沒說好要結盟,她已經幫過李祖一次了。
呵,一隻喂不飽的白眼狼。
李祖叫住林溪謠的時候在想:如果不是他,她能擺脫江煜的控制?
林溪謠僵硬地轉過頭,那模樣就像幹虧心事忽然被抓包,脖子轉動的動作如同生了鏽的齒輪般滞澀遲緩。
看向李祖的眼神也呆滞無神,她一字一句地停頓,緩緩吐出幾個字:
“我、在、找、東、西。”
李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和難堪:
難道她也知道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觀察了一下周圍有沒有其他人在,然後才強裝鎮定地哄騙她。
“你丢了什麼東西?要不要我幫你一起去找?”
“好啊...”女孩陰森森地說。“我在找江煜,你看見江煜了嗎?不知道他被沖到哪裡去了?好可憐哦...這麼久了都找不回自己的身體。”
她嘻嘻地笑個不停,表面上在看他,不聚焦的目光卻放在了很遠的地方,仿佛在思念着遠處的某個人。
又是一個被江煜這隻怪物迷惑了的蠢貨!這副模樣的人他見得已經夠多了!
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地一聲斷掉,李祖接受不了希望反反複複落空的感覺,再也維持不了表面上的冷靜。瞧見四下無人,他居然産生了當場掐死林溪謠的沖動。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這次的對象還是被怪物操縱的異常人類,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在為民除害。
林溪謠扔過來的大書包比他更快一步,砸得他一悶哼,倒頭就往地上睡。
殺人一定記得要補刀,林溪謠撿起書包,又砸了他幾下。
她當然不會真的殺人,但李祖就不一定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還是就這樣繼續睡着的好。
林溪謠朝他做了個鬼臉,雙手拉下眼角,吐出舌頭,遛了幾圈。
李祖沒醒來,看來是真的暈了。
古人雲:知識就是力量。
但是裝滿力量的書包,林溪謠不能要了,太累贅,背着它不方便從大門逃跑。
她輕裝上陣跑到校園大門,被堵塞的交通吓了一跳。
許多人,像考場外急着蹭熱點采訪考生的媒體記者一樣,圍堵在學校門口。他們很努力在突破保安的防衛,邊叫邊罵,又堆又擠,試圖進到學校裡面來。
“你們不能進去!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保安被逼得實在沒辦法,沖回保安室裡拿出一個格外巨大的手電筒,按下開關,用它來射前排人的眼睛。
怪不得他不來抓大白天翻牆逃學的學生,原來是被門口的這些人給絆住了。
林溪謠隻能放棄,不得不回到她認為相對安全的教室裡去。
前路、後路都被堵死了,沒辦法。
這個時間點,教室裡正在進行一場審判。
“江煜...對、對不起,我們沒有找到她。”陳天宇羞愧得無地自容,把頭深深低了下去。
沒完成江煜要求他做的事,對這個自視甚高的青春期男生來說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受。
“你們這些廢物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我要是你們,早就因為自己太沒用自殺了。”江煜冷漠地看着他,惡毒的用詞像淬了毒的刀子。
因為他的态度,圍觀的人群開始對陳天宇進行惡毒的詛咒。
陳天宇震驚又難過地擡起頭,不敢相信地看了一圈他的同班同學們。
江煜也就算了,明明也不是多嚴重的事情,和他朝夕相處過的同學居然叫他去死?!
對于眼前發生的集體審判事件,江煜不僅不在意,還覺得這些人很是自作多情,像嗡嗡叫的蒼蠅一樣聒噪煩人。
就因為他們的沒用,他想要的林溪謠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