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轶的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看着周許晗的側臉，心又開始飄飄蕩蕩的。

“嗯，你要等我。”

周許晗擡眼看他，她覺得今天的康轶有了一些變化，說不上是哪裡變了，但總歸是有些不一樣。

他像是突然又擁有了勇氣。

她問：“你今天……”似乎很開心？

“嗯，這份工作很不錯。”

“康轶……”周許晗忍了忍，還是說：“我覺得你還沒有到需要考慮錢的時間，我們現在還是學生，隻是學生。”她笑了一聲，說：“畢業後有得煩呢，何必提前幾年就開始憂心。”

“嗯，我知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康轶變得有些消沉，他掩藏的很好，但她感覺到了。

随着年歲漸長，他的意氣風發好像也被他藏進了歲月裡，可他明明應該是個自信飛揚的少年。

現在，他又帶上了曾經的朝氣。

“你最近很開心嗎？”周許晗還是問了出來。

“嗯。”他說：“因為你說願意等我。”

周許晗呼吸一窒，她偷眼看他，害怕自己又一次會錯了意。

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她感覺到他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日落時分，遠處的雲燒騰了起來，绯紅一片，就像是她的臉。

康轶嘗試握住周許晗的手，她沒有掙脫開，安靜被他牽着。

他的心平穩落地。

投出去的感情沒有石沉大海，未來也變得觸手可及，一切都美好起來。

“等我一個月，一個月就好。”

周許晗的手腕上又多了一個精緻的銀手镯，扁形細環，接口處分别是小蛇的頭和尾巴。一條盤在她手腕上的銀色小蛇。

手镯上照舊用隸書刻寫了文字：“随心”

周許晗的表情有些驚訝，這份驚訝不是來自收到禮物的欣喜，而是……

“怎麼會有人送這樣造型的手镯啊，是蛇哎……”周許晗盯着手镯歎氣，“不過挺可愛的……而且……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她有些羞赧的笑了笑，從包裡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還沒來得及包裝。”

康轶接過，打開盒子。

是一條銀質項鍊，帶着一個膠囊大小的挂墜，挂墜是用隸書寫下的兩個字：

“自在”

他給她的禮物是“随心”，她也送他一份“自在”。

立夏的第二天，康轶坐最早的一班飛機到了S市。

他打車來到“耀眼的你”的錄制中心，在一個有些偏遠的郊區。

錄制中心的大門緊閉，門口站了幾個保安，稍矮的牆邊被圍上了圍欄擋闆，像是一個牢獄。

他看到了架在門口的攝像機，睜着它們那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來來往往的人群，像是随時會把他也吞噬殆盡。

康轶有了一瞬間的遲疑，突然就想要立即打車離開。

他閉上眼大口呼吸，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項鍊。

“沒關系的，一個月而已，一個月後就被淘汰了。”

他睜開眼，拉着行李箱快步走了進去。

另一個世界，正式向他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