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師妹。”一聲呼喚，恰似春日裡的莺啼，悠悠地從虹橋上傳來。田靈兒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間轉過身來，眼中刹那間盈滿了歡喜，嘴角也綻放出如春日繁花般發自真心的笑容。

“齊師兄，你可算來了。”

文敏瞧在眼裡，心中猛地一驚，暗自思忖：竟然是他……倒也在情理之中，卻又有幾分意料之外。

隻見虹橋上，一人健步而下，劍眉星目，身姿挺拔，氣度卓然不凡，正是龍首峰的弟子齊昊。文敏還沉浸在驚訝之中，那邊兩人已然熱絡地聊了起來。

齊昊快步走到田靈兒身旁，聲音溫潤如春日暖陽：“對不住了，我那些師兄弟們年輕愛鬧，折騰到很晚才入睡，我好不容易脫身，來晚了，讓你久等了吧？”

田靈兒原本心中還藏着些許嗔怒，可不知為何，一看到齊昊的身影，那些小情緒便如同春日融雪，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輕輕搖了搖頭，微笑着說道：“沒關系，我也沒等多久。”頓了頓，她擡眸看了一眼旁邊的水潭，接着說道，“不過為什麼要約在這兒見面呢？白天靈尊突然發怒，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齊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說道：“無妨，我聽師父說了，靈尊一切如常，不過是和我們這些年輕弟子開個玩笑罷了。而且白天它這麼一鬧，晚上這兒就更清淨了，不是嗎？”

田靈兒臉頰微微一紅，低下頭去，輕聲道：“我們這樣偷偷相見，也不知好不好？”

齊昊凝視着她那張溫柔美麗的臉龐，柔聲道：“靈兒師妹，自從兩年前在大竹峰初次見你，我的心便被你填滿，日思夜想，常常夜不能寐，腦海中全是你的倩影。”

田靈兒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臉色愈發嫣紅，卻不見絲毫生氣之意，反倒心中湧起絲絲甜蜜。

齊昊又道：“靈兒師妹，我......”

田靈兒忽然擡起頭，說道：“齊師兄，你叫我靈兒就好。”說罷，她又羞澀地低下頭，聲音低如蚊蠅，“我爹和娘都是這麼叫我的。”

齊昊聞言，欣喜若狂，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猶豫了一下，才追問道：“真的嗎，靈、靈兒？”

田靈兒擡眸看了他一眼，緩緩伸手到懷中，拿出一個小巧的錦盒，目光低垂，盯着地面，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勇氣，才低聲道：“這個‘清涼珠’，我這兩年來一直帶在身上。”

她話音落下，許久都沒聽到齊昊回應。田靈兒心中納悶，偷偷擡眼望去，隻見齊昊眼中滿是歡喜，笑容燦爛，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這般深情對視，時間仿若靜止。忽然，他們張開雙臂，緊緊相擁在一起。

月華如水，天階夜色涼如水 ，灑落在他們身上，灑在那片靜谧的樹林之中，卻獨獨照不到黑暗的角落。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對情侶喁喁私語，柔情蜜意。直到齊昊擡眸看了看天色，見月亮已然越過東天，才說道：“靈兒，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要是被人發現，總歸不好。”

田靈兒思索片刻，輕輕點了點頭。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齊昊牽起田靈兒的手，步伐輕盈，緩緩向虹橋走去。月光下，他們宛如一對形影不離的鴛鴦，依偎得緊緊的，不多時，便消失在虹橋之上。

這夜色，仿佛也添了幾分孤寂凄清。

文敏正打算飛身下去，樹林的某個角落，卻緩緩走出一人。

張小凡？！

清冷的月光灑在少年單薄的背上。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更襯得他身形孤單。這一刻，文敏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同情。但轉瞬之間，她又自嘲起來，或許自己比他還要可憐幾分……雪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