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易明松不敢相信,“我們來這麼早,竟然才第五,第一是誰啊?”
“不好意思幾位客人,山莊人手不足,我也是剛被調至此地,還不了解當下情況。”小童倒是實誠,說話客氣也不卑不亢,“如果諸位當真好奇,等到了住處可以先問問别的侍道童。”
長情有幾分疑惑:“住處?我們還要在角尾門住上幾天?”
“不知道呢,”小童搖搖頭,“此次開山祭實在倉促,但隻要過了魁樞門就算步入正軌,山莊也好根據各位俠士再做安排。”
他看了看江焰琅的手腕,想想又說:“這次高手雲集,帶着傷總歸是不好的,角尾門後應有盡有,不妨休息整備妥當,為了讓諸位玩得盡興,開山祭會有足足兩月呢。”
易明松驚呼:“你受傷了?嚴重嗎?這裡有沒有大夫啊?”
“這也不算受傷吧,歇一會兒就好了。”江焰琅甩甩手,隻感到略微的刺痛,“那位劍閣前長老有所收斂,看外面躺的人也知道,蔔雲山莊不會對我們這些外人下死手。”
“真的嗎?”易明松表示懷疑,“好幾次我都覺得你快死了。”
侍道童笑了笑:“聞西長老能來這兒也是出乎意料,自我當上侍道童也就見過他兩次,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出手了。”
“他一眼就能辨得劍鋒好壞,負劍之人難逃他的視線,恐怕是來查鏽日劍的下落。”長情若有所思,“隻是沒想到他會主動去試人。”
“是啊,前幾個都是我們劍閣的弟子來試的。”小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安慰道:“這樣也好,說明蔔爺爺認可你的實力。”
“這真的是好事麼?”
長情向他投去視線,江焰琅沒怎麼在意,往後看了一眼,突然問道:“不是可以五人一起?我能再捎上兩個麼?”
侍道童微笑:“你人真好,但是不可以哦。”
幾位極花澗的少年神情切切,這空子鑽不了,江焰琅隻能朝他們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江少俠,不怕以後交的朋友變成競争者麼?”侍道童提醒他,“魁樞門沒有珍寶亮相,角尾門可不一樣,說不定”
“打一場也未必會成仇敵。”江焰琅撇嘴,有些遺憾,“可惜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把閑鈴道的人帶進來。”
侍道童意味深長道:“說不定往後還會碰上,你們一次過來還不知道在魁樞門失敗一次也無所謂,隻要還有力氣就能繼續打,說不準就會碰上剛入門的弟子,這不就輕松通過了麼。”
“這不是完全看運氣了嗎?”易明松不太服氣,“我們的運氣也太差了吧。”
“也不盡然。”長情問:“你說呢,江少俠。”
江焰琅心不在焉道:“這才到哪裡,總不能運氣一直好或者一直差。”
而且他并不認為自己運氣差,蔔聞西明顯放了水。不愧是能當上劍閣長老的人,對方身上醇厚的氣勁就壓他一頭,就算不用劍江焰琅也占不倒什麼好處。
蔔雲山莊的路倒是好走,一條不算寬敞的山路連通幾道大門,小路都設下各種阻礙,很難繞過角尾門直通上層。
長情和他想到一處,擡眼道:“雖說時間倉促,山莊的警備卻一點也沒落下。”
“繁霜宮剛被搶,蔔雲莊主也很緊張呀。”侍道童歎了口氣,“人還沒抓到,開山祭又卡在這個不上不下的時間,隻能多加防範。莊主說了,蔔雲山莊的寶貝隻能憑本事取走。”
易明松脫口而出:“能搶走鏽日劍的人本事也不小哇,可惜鏽日劍不會出現在蔔雲山莊的擂台上,真想看——”
幾道目光刷刷落在他身上,吓得易明松躲在江焰琅身後,再不敢多嘴一句。
角尾門前有一汪深潭,一道直橋橫亘在上,蓮花燈飄在幽深的潭水上,少了幾分神秘,讓人感到惬意。
過了橋再穿過琉璃牌坊就算過了角尾門,剛好在轉山處,眼前突然出現甯靜雅緻的庭院時,頗有種驚喜感。
易明松卻有些失落:“蔔雲山莊從山腳氣派到山頂,看來這一程體會不到安居山野的江湖風味了。”
“你倒是沒有少爺脾性。”長情對他多了些贊許,“這一路竟沒挫傷銳氣,甚好。”
“不得不說這地方真漂亮啊。”饒是家底雄厚的易小少爺都忍不住感歎,“也好,在這種地方發呆都會滿心舒暢,江少俠也能好好休息會兒了。”
侍道童領他們走過幾條長廊,在月洞門前停了腳步道:“小院剛好三間房,我就送諸位到這,你們的馬兒由我送去山莊馬廄,各位無需擔心,角尾門的任何地方都能自由出入。”
“任何地方?”易明松撓頭,“那去别人的房間也可以?”
侍道童語氣不改道:“公子想試試也無妨,可江湖怪人多得很,來角尾門住的人也會越來越多,也不知道開門會撞見哪一位……唔,聽起來倒有些趣味呢。”
趣味,這能叫趣味嗎?
易明松聽出一腦門冷汗,他忙不疊送走侍道童,回頭發現江焰琅和長情已經走進兩邊的房屋各自巡視。
他自然而然得到中間最大的一間,也沒心情去欣賞,隻一屁股坐在門前石桌上作沉思狀。
江焰琅察覺到他的異常,草草收拾一番便也坐下來,偏頭問:“有何不妥?”
易明松斟酌片刻,欲言又止:“或許……是我多慮?”
“出門在外保持警惕是第一要義。”江焰琅頓了一會兒,低聲道:“本來這次開山祭就不簡單,我們又迎頭而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别人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