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已深,他揮手告别女醫師。
五條悟轉身向月亮走去。
二零零七年的最後一天,他們在路上。
“還有多遠啊?”白發少年幾乎要把路上的一顆石子碾碎,他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等着落後了自己幾步的黑發少年跟上。
透過樹葉縫隙的月光勾勒出另一個人瘦削的身形,他擡頭對五條悟說,“我說過悟可以自己去,不用等我完成任務的。”
而且這個任務地點除了村子外附近是一片荒郊野嶺,五條悟還特意問了他在哪跑了過來。
“因為去年說好了的,是要一起去,傑。”五條悟回答得認真。
夏油傑愣了下,然後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可能趕不上了。”
“那就下一年。”他放棄得輕易,好像比起看煙花更重要的其實是與另一個人在一起。
“好。”夏油傑答應。
五條悟心裡的那股焦躁感被撫平了,雖然對去年的承諾未能實現難免有些失望,但是,接下來的無數個明天也都因此有了寄托,另一個人的存在使他心甘情願等待至明年。
夏油傑的目光落在這白發咒術師的身上,他的心頭一直挂念着有件事,“我們回高專吧,悟。”
他輕輕地落下一聲歎氣,“你最近接了不少任務,即使現在悟你變得更強了,也要記得好好休息。”
這一刻,五條悟想說些什麼,他該說不用擔心還是我知道了?他向夏油傑走去,一步,兩步,直至兩人之間的差距被抹去,他們再次并肩。
最後他隻是說,“傑,我們一起回去。”
五條悟像傻瓜一樣把那句話再說了一遍,但是夏油傑隻是彎起了眉眼,在如水般被傾倒出來的皎潔月光之中,五條悟永遠不會忘記那抹溫柔的紫,夏油傑笑着回答他。
“好。”
二零一六年的最後一天,五條悟從夢中醒來。
他睜眼看到的隻有一個人,家入硝子坐在他對面,香煙在她指縫間靜靜地燃燒着,碗裡盛着的酒液倒映出今晚夜空上高懸着的那輪明月。
這時五條悟記起來自己酒量不行,直接坐茶幾旁的椅子上睡過去了一會。
“做噩夢了嗎?”家入硝子問道,“看起來要哭了哦。”
五條悟下意識地抹了下眼角,什麼都沒有。
“對哦,夢裡有一個好可惡的騙子。”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