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藤原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夏油傑問道。
金發女人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拍腦門,她的神情中浮現了幾分對自己的懊惱之意,“啊!差點忘了要去佐藤桑那裡。”
“是有關你的任務嗎?”
面對這個問題,藤原由美子臉上露出了難色,她對此回複,“并不是。”
她跟夏油傑解釋,是自己前幾天正好路過一家民宿發現有異常,具體問題她一個人沒調查清楚,跟輔助監督反映後等了幾天還沒收到任何回複,藤原由美子放不下心來,就直接打算過來跑一趟。
“藤原桑很負責也很善良呢。”收到夏油傑這樣評價,對面的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正好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内,這樣做讓我感覺很好呢。”
“不過,”夏油傑話鋒一轉,語氣裡沒有批評的意味,隻是善意的提醒,“一個人來調查會有危險的吧。”
藤原由美子點頭,“這個确實,我的一個前輩聽了我所說的事後,原本要跟我一起過來的,但是他臨時接到一個任務就來不了了。”
“不過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藤原由美子表現得挺有信心,“我還是很相信我的能力的!”
“你這樣說,我反而無法放心下來。”黑發少年略帶擔憂地歎了口氣。
他提議道,“我跟你一起吧。”
“反正我現在的任務也沒什麼進展,正好很空閑。”夏油傑這樣說着。
藤原由美子對此欣然接受。
路上,她告訴了夏油傑更具體的細節。
那家民宿的主人是佐藤裕康,四十歲左右的男性,就藤原由美子此前接觸下來的感受是,對方性格溫和,不像什麼壞人,但也就是這個人,身上附着一個咒靈。
“那個咒靈很奇怪。”藤原由美子說道。
她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覺得像是一個人被扭曲了的身體,全身都是觸目驚心的血紅色,所以也就沒有外貌之分,兩個眼球一樣的東西始終跟着佐藤裕康而轉動,嘴巴不像嘴巴,含糊不清地重複念着。
“我們……一起……我們……一起……”
一起什麼?藤原由美子不知道它在說什麼,這個咒靈應該是在三級的水平左右,看起來也沒什麼智慧,解決掉簡直輕輕松松,而她也确實這樣做了。
“但它沒有徹底地消失。”
藤原由美子看着它化為一灘血水,然後再看着它慢慢地聚攏在一起,變成了血紅色的一團,像是人壞死了的血肉,難以剔除。
而佐藤裕康見多識廣,作為一家民宿,他招待的客人形形色色,其中也包括術士這樣的存在。咒靈受到攻擊顯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沒有吓暈過去,隻是臉色一白,強作鎮定,還能問藤原由美子發生了什麼。
根據交談,藤原由美子知道了佐藤裕康雖然是普通人,但是知道一點詛咒的存在,這也就沒有隐瞞的必要了,她問對方知不知道有誰想害他。
藤原由美子仔細調查過一遍民宿,居住環境沒有什麼異常,民宿内也沒有發生過惡意死亡事件,所以問題很大可能在佐藤裕康身上。
這樣殺不死的咒靈,藤原由美子猜測是有人惡意針對他的,隻有調查出幕後黑手,才能想辦法讓咒靈徹底消失。
但是,佐藤裕康說他也不知道有誰想害自己。他一向不與人生事端,周圍認識他的人也都稱這家民宿主人脾氣好。
“他一定有所隐瞞吧。”夏油傑說,“不然,這咒靈不會無緣無故出現的。”
藤原由美子認同他所說的。
這時,他們也正好來到了那家民宿,正如她對居住環境的評價那樣,這家民宿的風景和裝飾都很好,明明現在臨近年末,但庭院内綠意盎然,常綠植物帶來了如臨春日的感覺,一點也不冷清,而植物一看就被精心修剪過,有人站在院中給它們澆着水。
那就是佐藤裕康。
而夏油傑也看到了藤原由美子所描述的那個咒靈,但它已不是一團血肉的模樣,而是如同一具被扭曲的人的軀體,呈血紅色,緊緊地纏在佐藤裕康的後背,而他一無所知。
“詛咒氣息比我第一次感覺到的要增強了些。”藤原由美子神色凝重地說,雖然仍舊在她可以對付的範圍内,但按照這個詛咒力量的增強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達到二級的水平了。
她猜測道,“造成這個的人要麼就是有着與之相關的術式,要麼就是手裡有着什麼古怪的咒物。”
他們的到來引起了佐藤裕康的注意,他看過來的時候,神情頓住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佐藤裕康放下澆水噴壺,向他們走來,他沖藤原由美子打了個招呼,然後問道,“這位是?”
“你好,我是藤原桑的同伴,名字是夏油傑。”黑發少年雖然年輕,其制服打扮看上去奇怪而叛逆,但他給人的氣質很穩重,足以讓人能忽視前者,覺得像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類型。
“夏油桑,這個年紀還在上學吧。”佐藤裕康問,“做你們這行這麼小就也要出來消除那種咒靈嗎?這很危險啊。”
夏油傑沒有想到佐藤裕康會注意這點,“雖然知道佐藤桑這樣說是出于善意,”他笑了起來,這時流露出幾分年輕人獨有的意氣,“不過,不用擔心,我很強。”
旁邊的藤原由美子沒想到夏油傑會一反穩重的風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但她很快爽朗地說,“對哦,我第一眼看到夏油桑就有這種感覺。”
“這樣啊。”佐藤裕康問,“藤原桑和夏油桑來這是有什麼事嗎?”
“因為你,佐藤桑。”藤原由美子說道,“那個咒靈還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