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蓮?”韓穆遠皺眉:“你喜歡那個?”
“不——”釋榆伸出右手食指放在眼前晃了晃,挂上一副迷戀的表情:“是熱愛。”
榴蓮這東西就跟螺蛳粉、臭豆腐一樣,愛的人瘋狂迷戀,恨的人拒之千裡。
釋榆對這三樣都愛得深沉,尤其是榴蓮。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歡這水果!這麼說吧,要不是因為吃多了上火,他能一直吃。可惜這麼好吃的水果也就能吃幾個月,剩下時間隻能買冷凍的去吃了。
但看韓穆遠的表情,顯然是後者。
嘴角嗫嚅半晌,他最終還是選擇對釋榆的愛好表示尊重:“你喜歡就好。”
言外之意就是:沒有。
釋榆對此也不失望,畢竟Z市的氣候并不适合榴蓮的生長,剛剛他也就是随口一問罷了。
“我走啦,下次請你吃榴蓮。”
擡了下提着蘋果的手晃晃,釋榆轉身下樓。
—
伴着蘋果的香味美美睡了一覺醒來,他才想起昨晚被自己扔在酒吧的許鳴。
打開手機,給對方發去了一個消息,直到他洗漱完又去公園溜達了一圈才得到回複。
他不愛聽語音,許鳴不愛打字,于是他們的日常溝通最多的就是見面和視頻電話。
但今天許鳴沒開攝像頭。
電話接通,對面的聲音有些嘶啞,充斥着沒睡醒的倦意:“喂,終于想起我來了?”
僅一句話,釋榆就準确地判斷出來他昨晚一定沒少喝。
“你看看我幾點給你發的消息。”釋榆沒好氣地吐槽:“你是真能睡啊,還沒起床吧?昨晚喝多了?”
後半句的語氣十分笃定。
“那不是見你被野男人勾走了,我心裡失落、嫉妒、孤獨、再加上實在是想你,就多喝了點。”
許鳴也不狡辯,直接默認釋榆的問話,雖然承認自己喝多了,但話裡話外句句都在損釋榆。
“也不是我說你,你倆現在都是能來查崗的關系了你都不跟我說,感情淡了是不是?”
伴随着吐槽,聽筒對面傳來喝水的聲音和一陣腳步聲。
溜達暫停,釋榆在一棵樹站定,抱着手聽許鳴的控訴。
隻聽,但不認。
“他受傷了,我那是送做好人行好事,怎麼就被你想的那麼不正經呢?”
“行行行,好人好事。”聽筒裡傳來的聲音敷衍,顯然是對他的解釋并不認可:“做好事讓人受了傷的開車是吧?”
他怎麼連這知道?這是在他身上安監控了吧。
釋榆一時有些心虛,但不知該如何反駁。
許鳴切了一聲:“你倆上車安安就跟我說了,我還想着你要是開車我就立馬打電話舉報你呢,畢竟咱們那麼久的朋友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犯錯誤,沒想到那韓教授還是挺靠譜的,攔着你沒讓你開……”
“嘿,那是我自己素質高有覺悟好不好,”釋榆笑罵:“再胡說當心我順着網線去打你。”
話音一轉,他想起自己明天開始就有一個單子需要跟進應該有幾天不能再跟許鳴聚了,于是提議道:“中午約個飯啊,有一家火鍋聽說還不錯,我去你家找你……”
沒想到這句很平常的話竟然引起了許鳴的慌亂。
水杯放下的聲音、東西掉了的聲音、被子被掀起的風聲、有人走過去撿東西的聲音……混合着許鳴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顯得非常熱鬧。
有點不太像是一個人能搞出來的動靜。
“不用了吧,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咱倆改天約。”
拒絕地有些着急,但釋榆并沒把他的拒絕當作重點。
“你家裡有人?”他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剛睡醒,沒起床、家裡有人……
釋榆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奸情的味道。
“老實交代,我饒你不死。”他冷酷開口,語氣認真地可怕。
“什麼人啊,沒人……”許鳴還在狡辯,但語氣裡透着明顯的心虛。
“昨晚喝多了誰送你回來的?”釋榆追問。
“我們老闆。”
許鳴嘴比腦子快,說出口的那一刻隻想給自己一巴掌。
“哦——”釋榆拉着長腔:“所以,你不讓我去你家是因為你老闆在?”
緊接着,就是連珠炮似的追問:
“是那個長得帥、人品好、一來就給你們漲工資的老闆嗎?”
“他現在為什麼還在你家呢?是送完你回家不夠還要接你上班嗎?”
“那你現在剛起床應該是遲到了吧,遲到的話會怎麼樣呢?明天還接不接?”
……
許鳴沉默半晌,然後一道好聽的男聲輕笑道“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形象啊……”
麥克風被緊急捂住,但釋榆很明顯地判斷出那道聲音屬于許鳴以外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