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質依舊是E級，精神力也不算出衆，就算成功在中心區留下……有什麼用呢？

“父親，不如這樣，我先聽微生講道，等我體質再提升一點就離開去中心區，如何？”加裡轉瞬之間就想出一個主意。

達伊：“……或許可以。”

但……這次沒有離開，下次還能下定決心走嗎？

——

天氣塔距離不遠，微生一筆一筆地刻畫着陣眼上的紋路，均勻地輸入靈力，到最後一筆時，他停下了。

等放進去再補上。

幾筆完成，他已經走到了天氣塔下，旁邊有一道明顯的小門供人進出，微生毫不猶豫地推門進去。

進去之後才發現結構的微妙，聚集區沒有能力建一座真正的“塔”，所以外表是磚塊結構，裡面的樓梯則是木質，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嘶啞的響聲，時不時還會晃動。

越往上走，周圍的結構越複雜，各種儀器、電線胡亂纏繞在一起，結了厚厚的灰塵。

“你是……微生？”

正在值班的工作人員見到陌生人，下意識地叫出那個名字。威特會長早就打過招呼，說微生會到天氣塔處理一些東西，等他完成，就不用害怕寒潮。

外加先前能源爐問題也是微生解決的，工作人員的态度很熱絡，讓出位置，用了尊稱：“您是來忙的吧？我給您讓位置。”

“我記得今天是你的班次。”

每一條街道口都有公告欄，微生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記住了上面的班次——天氣塔隻有兩個人輪班，是工作24小時休息24小時制——此刻稍一回想就将名字和臉對上。

那人有些受寵若驚，威特會長來時和他說了微生的性格，核心思想隻有一個：不要惹，主動讓。

但……這似乎和威特說的對不上啊，還挺……溫和的？

正想着，又聽到微生的話：“我會和威特說的，工時給你按正常算。”

工作人員遲鈍地點了頭，随即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收拾東西，清出一塊空位。

臨走時，他特地提醒了一句：“微生，你、你小心點，最近老是下雪。”

下樓的時候，木樓梯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仿佛随時都能倒塌，他嘟囔了一句早晚讓會長來修理，心裡卻忽然冒出一個問題——

樓梯這麼長，他剛才聽到的聲音，卻隻有幾道？好像是特地提醒他來人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被塔外的冷風一吹，消散在雪原中了。

等人走了，微生才将陣眼拿出來，其上陣文複雜，且布設陣眼時會有靈力沖擊，沒有入道的凡人還是遠離比較好。

他劃開手指，鮮紅的血珠立刻溢了出來，以血為墨填上了最後一筆，陣眼完成後，一股無形的靈力波紋從天氣塔開始，柔和而快速地籠罩了整個聚集區。

“薄了一點，等陣盤完成，應該就行了。”微生戳了戳防護層，沒敢用力，生怕戳破了。

桌子上的陣眼化作一道水流，緩慢地融入整個天氣塔，流程很長，他還要在這裡呆一會，微生有些無聊地在房間内來回慢走。

天氣塔上面的空間很大，最前方是一整面細長的玻璃，能夠看到很遠的雪原，在寒潮來臨時能盡快通知聚集區，除此之外，就是簡單的桌椅。

他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後緩緩固定在左邊的角落。

這裡被塞得很滿，微生點出一團靈火作為光照，走過來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是一套笨重的儀器。

清風徐來，吹散了上面的灰塵蛛網，顯露出原本的樣子。

“和操控能源爐那套很像啊。”微生嘟囔一句，回想着維修師的動作，試探性地點了開啟按鈕。

空蕩蕩的桌面上，忽然彈出一塊淡藍色的透明光屏，上面寫了很多模塊：天氣預報、風向預測、溫度提醒之類的。

“居然能用。”微生生疏地觸碰，生疏地觸碰“天氣預報”那一行字，下一刻，光屏閃爍一下，顯示出聚集區以及周圍的天氣圖，濃厚的深藍籠罩着這一片地方，唯有聚集區是淺藍色。

無機質的合成聲音響起，能聽出努力僞裝成甜美的音色：“當前區域地表溫度：3-7℃；天氣：小雪，三小時後轉為大雪，風向：西北；預計未來一周會出現暴風雪，小心出門。請……注意，今日不宜外出、……、……，願你擁有美好的一天。”

中間有幾個字被刻意抹去了。

微生的耳尖輕輕動了動，捕捉着語音中隐藏的詞句，依稀聽出了學生、練習之類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