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開書店的閑散小老闆每天都是看書打發時間,紙質的網絡的、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個遍的江焉陡然一僵。
糟,說漏嘴了。
尚雪巧沒留意江焉僵硬的表情,又開始天馬行空:“那是不是我們學校就應該是,清冷學神Omega的公立學校?”
怎麼感覺性縮力有點強?
隻能說不愧是普通重高嗎?
江焉服了。
“我真是謝謝你。”
清冷個鬼啊,我不僅是個瘋子還又自私又自戀,想不到吧?
江焉苦笑着揉揉眉心,轉角毫不意外地撞進一雙含笑的眼眸。
陸涯歪着頭挑挑眉,意有所指:“Omega?”
江焉十分平靜地放下手,“電阻單位,很意外嗎?”
“一點都不意外,”陸涯擺手,“所以鬧這一出,你的那個賭注還要繼續嗎?”
“要的吧,畢竟我不止是和那三個傻逼賭。”江焉還記得剛轉學時和郁老師達成的交易。
陸涯了然點頭:“行咯。”
所以還是躲不掉啊。
江焉神秘一笑。
要讓陸涯合群啊…
話說陸涯現在知不知道他的名字在跳長繩和接力賽裡?他忽然陷入了沉思。
這是個好問題,當下午到來,黎溯在被叫到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
“沒聽錯吧?我和陸哥,跳大繩?”
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已經徹底扶額無語的陸涯。
“我倆都沒練過,這不得給抽死?”
唐冰淡定扶眼鏡,表示:“即使你們沒有被抽死,按照我們班前幾次練習的情況來看,不墊底也是很難的,有你們沒你們沒差。”
也就是說,這繩子平等地抽死十一班的所有跳繩選手。
純折磨。
陸涯幽幽轉頭看向江焉:“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嗯哼?”
江焉嘿嘿一笑,這一次是舉起兩根手指分開比了個耶,緊接着一個絲滑轉身湊到了洛斯川和尚雪巧身邊。
在陸家總是沉默寡言的人現在站在同學堆裡,少年面龐終于找回了屬于青春模樣的張揚笑意。
“哥!加油哦!”
江焉歪歪頭,同時擡指點在了自己的唇間,再向着陸涯輕輕一吹。
陸涯複雜地看着江焉無聲地說着隻他一個人能看懂的唇語。
“我等你給我真實的。”
我要真的親吻,不要你用手指代替。
壞消息:這個兄弟,我不想做了。
好消息是——我開始想成為你的男朋友。
噌地一聲,陸涯聽見自己血氣上湧的聲音。
之後有沒有被繩子抽臉,長跑又是怎麼跟打了雞血一樣跑完的,陸涯都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自己拽着人剛一回家門就把人按在了門上。
“你臉紅了。”陸涯定定看着江焉止不住顫抖的眼睫,說完這話便埋頭靠進了江焉的肩窩。
江焉擡手摸了摸陸涯的臉,觸及那灼熱的溫度後也笑出聲說:“彼此彼此。”
陸涯在江焉耳邊也低笑一聲。
可等笑完了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
江焉安安靜靜地等着陸涯發問,可陸涯卻換了個姿勢,幾近是用鼻尖貼住了他的側臉。
他能感覺到陸涯的呼吸,很熱,很甜。
又,很酸澀。
作為兄弟,他們現在已經過界了。但其實誰都心知肚明,他倆之間的兄弟關系其實比紙都薄,根本禁不起随随便便的一戳。
隻要再近一步,他們就都回不去了。
故而陸涯沒有着急印下去,而是留給江焉足夠的時間拒絕。
他一如往常尊重着江焉,等待着江焉。
“寶貝,如果你隻是想獨占我,不用做到這一步。”
“我知道。”江焉閉了閉眼,轉頭看向還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陸涯,甚至到這個時候,陸涯還在護着他受傷的手臂。
他癡癡望着陸涯和陸涯眼裡的自己。
紅着臉,眼睛卻一點也不躲閃。
【你找到了,屬于你的顔色,陸涯一直都替你保管得很好。】
從什麼時候開始動心的呢?
江焉茫然地眨眨眼,卻發現有關喜歡的一切細節早就埋在陸涯的身上。
他喜歡這張臉,喜歡這個人的眼睛總是為他停留,喜歡絕對的偏愛、寵愛。
喜歡這個人在知道他受傷後,眼裡藏都藏不住的擔心和愧疚。
我喜歡這個人。
“哥。”
“嗯?”
江焉氣息一重,這一次又閉上了眼。
你已經走了九十九步,那這一步,我來。
他向前一撞,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