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珃眉頭一皺,“你怎麼知道這個人?”
江焉自然不可能說這和陸涯有關系,于是幹脆把鍋扣陸骁業頭上。
“有一次聽先生提起過,他也是陸家的……?”
施珃眯起眼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吧,我印象裡他母親是畫家,老頭子不喜歡她,那段時間也是鬧着要進門。”
結局顯然易見,陸骁業沒把人帶進來,施珃也沒離開陸家。
回憶着回憶着,施珃的聲音越來越低。
江焉心裡一緊,連忙拉住施珃的手臂,“夫人,您還好嗎?”
傷害施珃不是他的本意,甚至施珃是陸家除了陸涯的唯一一個江焉真心感激的人。
施珃卻反手握住了江焉的手,沉聲問:“他是不是也要回來搶阿甯的東西。”
“夫人,他不會,”江焉看着施珃慌張的雙眼,笃定道,“而且我也查到了有關陸甯的線索,夫人,相信我。”
一聽可能找到陸甯,施珃瞬間激動起來,“什麼?!”
“夫人,請冷靜,在徹底确定之前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江焉哄着施珃這樣說。
他知道施珃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失去孩子并沒有讓這位優雅的貴婦人陷入瘋狂情緒,反而讓施珃更加強大。
也是因為知道,江焉才會在這個時候把喬承允和陸甯的事說出來。
他的确需要施珃的幫助,但絕對不想看見施珃把自己置于危險境地。
尤其是,陸骁業。
江焉說:“您隻需要告訴我您知道的有關喬承允的信息,陸甯那裡由我和底下的人來做,這段時間您要繼續守在陸家,行嗎?”
施珃愣愣看着江焉一臉的嚴肅和真誠。
她第一次發現,那個總是聽她命令生活做事的江焉竟然會這樣強勢。
什麼時候開始,她養的孩子長成了這樣靠譜的模樣。
在江焉可靠的目光裡,施珃漸漸穩定了下來,颔首道:“我的人整理好信息就發你。對了,你的腿呢,現在能走路了?”
·
此時陸家的另一個房間,陸涯正驚愕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天花闆。
他的畫呢?
以及,江焉的美照呢?
上次走之前沒帶走那是因為有人在走廊上晃悠,他不方便取,本來打算這一次帶走的。
天殺的,貼那麼高藏那麼好還能被人發現?
陸涯呆滞着昂頭,保持這個姿勢良久,久到江焉路過走進房間站在他旁邊。
在陸涯氣急敗壞之前,江焉先一步開口:“被别人看見不好,我撕下來了。”
陸涯長舒一口氣,終于把頭掰回正常角度,一臉無語地對土匪一樣的江焉說:“吓死,我還以為有其他人發現了。”
幸好是江焉,否則事情就大了。
剛剛短短幾分鐘,他都設想了好多種被人指着罵道德淪喪的場面了。
現在背後全是汗。
江焉偷偷白了眼陸涯,怎麼沒見你藏的時候害怕。
“吓死,原來你還知道害怕啊。”
“這不是見不得人嘛。”被刺了一句,陸涯無奈笑笑,雙手插兜坐進久違的床裡。
他想了想,又突然笑出來對江焉說:“你是什麼警犬嗎,找東西這麼厲害。”
江焉也坐了下來,冷笑道:“諷刺我?”
别以為他聽不出來,陸涯在陰陽他之前砸門的事。
陸涯又問:“畫和後面的都看見了?”
“嗯,”這指的是那一句酸話和照片,江焉點點頭,“看見了,拍挺好的。”
【這話你也敢說啊?】
【他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偷拍行為,我是建議你報警的。】
沒想到居然被誇了,陸涯也驚訝地看了眼江焉,笑說:“你怎麼好像比我還變态?”
“變态嗎?”江焉扯扯嘴角,“還好吧。”
說完這話,江焉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短暫的交流已經很超過了,再繼續待下去會引起懷疑。
甚至走到門外,江焉還很靈性地當着管家的面對裡頭的陸涯癟了癟嘴。
陸涯看見江焉的表情,一時失笑。
小戲精,每天都是現場直播是吧。
笑完後,陸涯又仰面倒進床裡,看着空空蕩蕩的天花闆發呆。
江焉不對勁,十分有九點九分的不對勁。
這些日子,他很确定自己的這個想法。
真的隻是為了幫施珃盯着他嗎?
為了這種事,做到現在這個份上,甚至連變态這樣的玩笑都能開了,合理嗎?
陸涯想不通,江焉到底為什麼突然靠近他,為什麼在他表白之後先是拒絕又走進他的世界……
一牆之隔的江焉也正撲在床上,握着手機瘋狂刷着白蓮花題材小說。
他要發揮特長,做一朵最牛逼的白蓮花,江焉給自己瘋狂打着雞血。
于是當在陸家陪着陸骁業吃完一頓全程沉默窒息到死的晚飯後,江焉甚至完全不關心陸骁業和陸涯互翻白眼的常駐場面。
他隻專注着、認真地學習着白蓮花技巧,并且決定速成,越快越好。
哦對了,現在腿也好差不多了,得考慮賺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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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冰拿着雙面膠站在講台上說:“成績單貼在前面了,自己抄啊。”
“這麼快!”
“我要瘋了,就不能讓我再快樂兩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