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又要去打架什麼的,沒想到目的地居然是一棟别墅。
沒錯,又是該死的金錢氣息。
江焉剛一站穩,就借着路燈看見坐在門口的袁安惠哭得雙眼通紅擡頭看來,一旁地上還放着好幾個巨大的箱子。
陸涯走過去打開看了看,臉色難看的說:“就送了這些來,什麼話都沒留?”
袁安惠抽噎着搖頭:“沒,我都沒見着人。”
黎溯哎喲一聲,從箱子裡拿出來一幅裱好的畫,“這連框帶畫死重,還有好幾幅,不像是一個人能搬來的。”
“可能本來就不是他自己送過來的,約個上門取件的功夫而已。”陸涯看着箱子上的貨單,拿出手機拍了張。
袁安惠又哭出聲來,抱着腿罵:“死喬承允,他到底跑哪去了!”
又是這個名字,江焉皺起眉,重複道:“喬承允?”
袁安惠忽地擡頭看向江焉,“你認識他?”
“不認識,”江焉誠實搖頭,“但聽過這個名字。”
他這話剛一出口,在場其他三人都變了臉色。
其中袁安惠反應最大,幾乎是瞬間撲到江焉面前來拉着他的手追問:“你從哪兒聽說的!”
陸涯連忙上前護着江焉,黎溯也拽着袁安惠向後推。
“你看着點啊,江焉還撐着拐杖的,有話好好說!”
袁安惠才不管什麼拐杖的,眼淚還在淌着,她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快要跳起來。
“他是陸家的,我怎麼可能不急!”
陸涯聽到這,沉聲打斷袁安惠沒說完的話,“我也是陸家的,你說話注意點。”
聽到這裡,江焉心裡一沉。
為什麼對陸家這麼充滿敵意?難道喬承允的事和陸家有關系?
江焉知道上一世喬承允的結局,卻不知道細節,想了想問:“你們是在找這個人?”
陸涯遲疑着點頭,“你真的知道他?”
“……”江焉沉默了,又轉眼複雜地看了看袁安惠。
其實他不想節外生枝的,原本隻是為了陸涯而來,上一世他也不認識喬承允這個人。
但是,如果真的不管,是不是這一次袁安惠還是會死。
看着陸涯和袁安惠的樣子,應該是朋友吧?
算了,拼了,就當多找一個陸甯。
江焉歎了口氣,點頭說:“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我猜有一個人應該知道。”
“誰?”陸涯追問。
江焉向着陸涯身前湊了湊,輕聲說:“夫人。”
陸骁業的許多私生子隻要施珃想知道就都能找到,可她唯獨就是找不到自己的親生孩子。
可憐的夫人,江焉總這麼想。
幫着袁安惠把畫都搬進門後黎溯就走了,揮手告别完陸涯才重新背起江焉走回家。
江焉靠在陸涯肩頭,随着陸涯的腳步一晃一晃着頭。
現在沒有外人了,陸家的一對虛假兄弟終于能說點私事。
陸涯先開口:“怎麼知道喬承允的?”
江焉嗯了一聲,模棱兩可地說:“聽過名字而已,他是先生的孩子,不是嗎?”
自己作為施珃最得意的工具人,對陸骁業的其他幾個私生子多了解一點也沒什麼問題吧。
果然,陸涯信了。
“你知道的還挺多。”陸涯輕笑一聲。
聽着陸涯的笑聲,江焉卻突然心裡一緊,不禁伸手抱住了陸涯的脖子問:“哥,你和他誰大?”
陸涯想了想,說:“我吧,他比你還小。”
所以這也是一個弟弟。
而且還是個和陸涯有共同秘密的弟弟。
江焉眨眨眼,眉心漸漸冷了下來。
他一句話不說,陸涯等了一會兒,以為他睡着了。
陸涯歎了口氣,拍了拍江焉垂下來的手說:“回去再睡。”
江焉氣笑了,一開口就掉冰碴子,“把我利用完就丢?”
陸涯隻覺得江焉是倒打一耙,明明一直都是江焉再利用他。
“你是這麼理解的?良心被狗吃了是吧?”
他現在可還背着人的,這麼任勞任怨給誰看的?
江焉呵呵一笑,咬了咬牙又問:“你和那個人關系很好嗎?”
“袁安惠?算是朋友吧。”陸涯說。
“哦。”
江焉瞪了眼陸涯的頭頂,明知道他問的不是袁安惠,還死裝。
【你不如直接問他,以後能不能隻做我一個人的哥哥。】
【說真的,你沒資格這麼霸道吧?】
【他以後還會有喜歡的人,再怎麼都輪不到你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來管他。】
嗤。
誰說沒資格。
明明是陸涯說的,憑什麼說話不算話。
他沒意識到,陸涯的确說過能做他永遠的哥哥,但從來都沒有說過,隻做他一個人的哥哥。
此刻,江焉開始害怕。
害怕喬承允計劃外的出現,害怕遲早會回來的陸甯……
江焉垂下眼眸,重新抱住了陸涯的肩膀。
如果,如果這輩子能救你一命,能不能換你永遠都陪着我。
可惜了,這話他說不出口。
大概也是永遠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