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人讨論如何處理這位剛剛拼死出賣自己老爹又被無情點倒的縣丞少爺時,栎縣通往衢州府的管道上,一列肅穆的黑衣侍衛護着一輛頗顯華貴的馬車以不緊不慢的速度駛來。
馬車上挂了精巧的銅鈴,高頭大馬閑庭信步每邁一步都能傳出悅耳的鈴響,随行的侍衛們個個身高肩闊,昂首挺胸,掩不住的那通身的睥睨傲氣,叫尋常人不敢去靠近。
整個栎縣也找不出一輛如此雕刻精美,紅綢紛揚的華麗車駕,更沒有這樣列隊整齊,訓練有素的高頭大馬,于是秦桑請的車夫謹慎地将馬行駛道旁邊,候着這群貴人車駕過去了,才敢重新打馬啟程。
因為短暫的停留,幾人都掀開車簾見到了方才的景象。
缙雲臉都綠了,半晌說不出話來,看了他家公子一眼又一眼。
這是丞相府的車駕,那些侍衛身着服裝都是丞相府私定,顔色也是前兩年才被謝大公子親自指點改制的深靛藍,袖口還有特殊的紋制——兩片清風,是丞相老夫人定下的,寓意兩袖清風。
他們是丞相派來接蘇蘊兒的。
謝歲安默默收回目光,看向秦桑。
他還是不敢确認秦桑就是蘇蘊兒,雖說打一見面他就覺得秦桑有一些臉熟,年歲也能對得上,可他印象中的蘇蘊兒,是個有些肉乎乎的,非常愛哭鼻子的嬌氣小丫頭,愛穿粉裙子,滿頭簪滿蝴蝶簪,同眼前這個不知哪裡來的底氣始終霸氣側漏,素衣頭戴木簪的大美人秦桑半點不相幹。
眼前的秦桑雖然頂着一張年輕俏麗的面容,可明明比自己小的年歲卻總拿一種深沉的,可歎的,看傻子的眼光看自己,謝歲安覺得,宮裡那個滿腹詩書驕矜自傲卻于晚年失寵的譚貴妃,眼裡流露出的鄙夷神色便與秦桑有着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