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詩婉想甩開餘悅的手，發現她的手穩穩的抓在自己手臂上：“你幹嘛？”
餘悅沒回頭，隻幽幽地道：“我剛剛發現，那天我們在車上吵的時候，我手機不小心錄下來了。”
杜詩婉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這句話隻是為了詐她，餘悅隻聽隋欣說，車禍那天是飯局結束，隋欣說不管她私下人際交往，那又怎麼會知道是參加飯局，餘悅醒來後沒有朋友來聯系過她，那隻有一種可能，是工作上的局，有人和她一起去，并告訴了隋欣，但偏偏半路上她一個人下了車。
餘悅回過頭，微笑道：“你想不想聽？”
杜詩婉臉上僵硬的神情轉瞬變得怒氣洶洶，試圖抽回自己的手，“關我什麼事！”
“我沒說關你事，隻是問你想不想聽？”餘悅手上用力握緊，看她掙紮不為所動。
杜詩婉覺得心和手腕一樣被一隻手攥緊，好像沒有空氣進入一樣，她有點氣急敗壞，“餘悅！”
餘悅松開手，她來不及收力慣性往後倒，擡起頭怒氣沖沖地盯着她。
“也對，你沒什麼必要聽。”餘悅暗示性眨眨眼，“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們下一次上熱搜，會是什麼時候？”
杜詩婉眼神慌亂，“餘悅，你敢發嗎？公司不會放過你。”
“是嗎？”餘悅笑意清清亮亮，一點也不在乎威脅。
“你想怎麼樣？”杜詩婉咬牙。
“别惹我，好嗎？”
在杜詩婉眼裡，隻覺得那張臉和窗外車輛玻璃反射的太陽光一樣刺眼，一樣惱人。
杜詩婉避開她的目光。
不反對就是默認，餘悅繼續閉目養神。
隋欣拿着一袋子藥回到車上，拆開一盒止疼片遞給餘悅：“止疼藥，吃吧。”
餘悅接過去後又适時遞上一瓶水。她皺着眉把藥吃下去，喝水的時候不小心嗆了一下，直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隋欣翻着車頭的抽屜，找不到紙巾，疑惑道：“紙巾哪去了？”
“在不在後面？”餘悅啞着聲音應了一句。
“是嗎？”說着，隋欣翻過身，往車後座看。
杜詩婉默默撿起落在地上的紙巾，遞過去。
隋欣奇怪看她一眼，抽幾張紙遞給餘悅。
“對了，剛剛詩婉說她要回宿舍拿點東西，我們先回宿舍吧。”餘悅回頭微笑問杜詩婉：“對吧？詩婉。”
杜詩婉看她一眼，噘着嘴，“随便。”
隋欣神色閃過一絲詫異，忍不住在後視鏡裡瞄杜詩婉的臉色。
宿舍是公司租的三室一廳，居住小區比較老舊，小區内設施不全但環境不錯。
現在還不算紅，隐私性方面也沒有太大煩惱。
隋欣擔心餘悅身體不适，堅持送她上樓，杜詩婉因為“要拿東西”也跟在她們身後。
餘悅跟着隋欣一路到了宿舍門口，看着隋欣輸密碼，偷偷記住。
進門是玄關，往前是飯廳，旁邊是廚房，室内裝修有年頭了，地磚還是朱紅色，牆是新刷的，有一種格格不入的雪白。
粗略看一眼，廚房幹淨整潔，什麼東西都沒有，大概不經常用。
再前是客廳，擺着一套半舊不新的布藝沙發。
窗簾拉開一半，有點昏暗，角落一台老舊的台式空調，外殼有點發黃。
隋欣進門後，開燈，拿遙控開空調一氣呵成。
燈管亮着，時不時的“滋滋”聲，和空調運行的“嗡嗡”聲此起彼伏。
杜詩婉進門後誰也不搭理，徑直坐在窗戶邊的單人沙發上，低頭玩手機。
餘悅看着走廊的三扇卧室門，一人一間，不知道哪間是她的，她就近靠着沙發坐下來。
隋欣放下行李，熟門熟路去倒水，看餘悅坐着沒精神的樣子，順便也給她倒了一杯。
其中一扇房門打開，雪洛穿着白色睡裙走出來。
她看見餘悅，笑着跑過來，一臉驚喜：“小悅，你回來了？”
雪洛親切坐在她身邊，攬住她的手臂，把臉靠過去，“我好擔心你呀。”
“我沒事。”餘悅不習慣小女生之間的親密舉動，默默挪開身。
“對了，聽說你去試鏡了？感覺怎麼樣？”雪落擡起臉，湊在餘悅眼前，好奇地問。
“不知道。”
“好了沒？還走不走！”杜詩婉不耐煩看她們閑聊，催促隋欣。
“你們去哪？順路到公司嗎？”雪洛問道。
“送詩婉彩排，可以順路送你。”隋欣回她。
雪洛站起身，回房間換衣服，“等我換衣服。”
“你今天淩晨出門跑通告吧，回來不多休息會嗎？”隋欣問雪洛。
“不用了，我剛剛睡半小時足夠了。”
雪洛換好衣服出來客廳，突然想起：“我問問小楊要不要一起回公司。”
她到另一扇門前敲了敲，小楊探出頭，雪洛問她，“欣姐來了，你和我一起坐她車回公司嗎？”
“好。”
餘悅有點吃驚，小楊也住在這嗎？難道她們還不是一人一間房？
“小楊也在這？”餘悅不動聲色地問。
“對，她今天一大早跟我一起去活動，剛回來。”雪洛拿着小化妝鏡描眉，随口答道。
這時燈管“滋滋”聲突然變大，然後“啵”一聲，燈滅了，室内暗下來。
隋欣走到窗簾邊，用力一拉，挂鈎掉下來一半多，灰塵在空中飄舞，客廳倒是明亮不少。
杜詩婉“啧”一聲，嫌棄的挪了個位置，對着雪洛吐槽：“這破地方，也就你們住得下去。”
雪洛笑嘻嘻：“有地方住就很好啦，哪像你，還可以自己租房子住。”
原來杜詩婉不住這，怪不得隋欣聽見她要回來收拾東西的時候表情不對。
小楊收拾好出來，看見客廳的餘悅，臉色尴尬和她微笑，“小悅。”
餘悅随意打了個招呼。
隋欣眼神在他們幾個人身上來來回回轉，感覺餘悅是有點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