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追老鼠的把戲太過老套,況且這幾隻老鼠還沒什麼膽量,輕輕一吓就屁滾尿流得跑了。
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傲慢的貴族面色不虞,朝他們說,“行了,自己把東西交上來。”
聞言,原先逃跑的幾個男生滿頭大汗,他們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幾個“獵人”姿勢不一,卻都是以一種幾位厭倦的表情地看着他們,就仿佛讓他們交出面具是理所應當的事。
其中一個男生咽了口口水,大着膽子說,“遊戲該公平公正,我不會給你我的面具!”
“公平?”“獵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勾起嘴角,臉上的面具在燈光下閃着潋滟的光。“我活了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我面前說這個詞呢。”
他慢悠悠走到那個男生面前,短短幾秒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男生雙腿發軟,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
“你想幹什麼?”他聲線發顫,一張臉慘白無比地看着面前的貴族。
“你值得我做什麼?”貴族冷冷掃了他一眼,向後招手,刹那間,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幾個看着像平民的人走到貴族身後朝他低頭,他們手上拿着數十張款式不一的面具,看到那些面具,男生瞳孔緊縮,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逐漸湧入腦海中。
貴族懶懶打了個哈欠,慢慢轉頭,示意那幾個突然出現的人,“你們自己解決把。”
“你們瘋了?”男生看着那幾人朝他們走來,忍不住退後角落,神情幾乎目眦欲裂,“我們都是平民,你卻要幫助他們辦事?!”
本來就有所猶豫的幾人聞言更是遲疑不定,他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已經走了一半路的貴族中途發現不對勁向後看了一眼,恰巧就看到這極具有戲劇性的一幕。
他冷不丁嗤笑一聲,嘲道,“等什麼呢?難不成看到同類心軟了?”
貴族的笑聲無疑讓幾人搖擺不定的心思變得更堅固,他們将幾個“獵物”團團圍住,為首的面露不忍,說,“你們主動交出來,可以少吃苦頭。”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男生狠狠瞪着他,怒極反笑,“你背叛了自己的陣營,還想讓我們也像你一樣!”
“這沒什麼不好的。”那人神色平淡,唯一緊鎖的眉頭依稀可以看出他心中的郁悶,“無論是公學,還是舞會,平民總是處于劣勢,我隻是想為自己謀取機會,這并不可恥。”
“你想為自己謀取利益就必須要讨伐同類是嗎?!”
男生面色漲紅,和其他幾個緊巴巴縮在角落中,憤恨道,“雖然這個遊戲從不公平,但明明我們可以聯手對抗,你們卻非要選擇背叛,連拼一拼的勇氣都沒有!打着身不由己的幌子,實則就是在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他的話直擊幾人的心中,看到他們沉下來的臉色,男生死死抱住懷裡的面具,目光決絕,“我今天就算是被打死也不會把面具給你,更不會成為像你們這樣的人!”
“話怎麼這麼多?”貴族不耐煩地瞥了眼他們所在的角落,對那幾人道,“這點小事你們都辦不好?”
“辦不好就别辦了。”另一個貴族接在他後面陰恻恻說道,“你後面,可多的是人想做。”
他們沉默了很久,久到那些貴族真以為他被那些人的話給說服了,幾人掃興地哼了一聲,覺得自讨沒趣,“果然是卑賤的平民,骨子裡都裝着一樣肮髒的血脈。”
男生怒視那幾個貴族,突然眼前一黑,為首的平民朝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眼神,“抱歉了。”
下一秒,對方的拳頭如雨點般接踵而至落在他的身體上,男生不禁睜大眼睛,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得不縮成一團,恍惚間感到有人在扯他的手臂,他死死捏着手裡的面具,抖着唇瓣聲嘶力竭,“走狗……你以為跟在他們後面會有什麼好的下場嗎?!”
他的手臂被人掰開,那人動作利落地搶過面具,男生聽見他小的可憐的聲音,“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接受。”
手裡一空,男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肚子像是被人戳了一個大洞正在往外冒氣,他捂着腹部艱難坐起來,看到他将自己的面具交給那些貴族。
貴族們對這些面具絲毫不感興趣,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讓那人拿走。
“二樓走廊這邊的‘獵物’應該已經清除完畢了,走吧,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貴族們相繼答應,正準備離開,其中一個卻冷不丁叫住他們。
“等等。”
衆人不約而同回頭看去,“怎麼了?”
隻見那貴族正捧着手機,不知看到什麼,臉上突然出現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他掀開眼皮意味不明朝走廊最盡頭的方向笑了一下,舉起手機對他們說,“你們看,這裡還有個被落下的小獵物呢。”
衆人順着定位看向前方,走廊的盡頭沒有房間,隻有衛生間,他們相視一笑,既然隻有一個衛生間,那麼這個小獵物藏身的地方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股詭異的氛圍逐漸蔓延開來,本以為已經結束了的舟眠心裡直覺不妙,他貼着門往外看了一眼,卻恰巧聽到他們的對話。
這裡有個“獵物”?
他無意識蹙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面具。
他的面具和别人換過,舟眠看到學生會發布的名單,這張面具并不是“獵物”所佩戴的面具,既然不是,哪來的定位?
他垂眼正在思考,寂靜狹小的空間中卻突然出現一道微不可查的啜泣聲,舟眠敏銳地向後看,卻冷不丁瞥到其中一個隔間的縫隙中,投下的一道人影。
這裡,還有除他之外的第二個人。